“宋小姐?你这是?”
宋枝落在太师椅上坐下,“三月初不告而别,是我玩忽职守,我应该承担这份责任。今日我前来,是正式和您辞别的,画师一职,您另寻高就吧。”
县太爷搁下毛笔,“为何?本官待你不好吗?”
宋枝落摇摇头,“我有别的事要做。”
县太爷叹了口气,“行吧。”
宋枝落看了眼桌上堆的行案,“最近长安事很多?”
县太爷听到这话,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别提了,还有一桩悬案,半个月了,本官还没解决。”
宋枝落随口一问:“说来听听?”
“冯家来了一个婢女报官,说她家小姐之死另有蹊跷,要求我们审查此案,找出凶手。”
宋枝落眉头皱起,“冯家?”
“是叫冯……”
“冯惜?”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宋枝落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深意,“她不是已经下葬了吗?”
第40章四十托梦
县太爷无奈地叹道:“就是啊,可冯家不惜开棺验尸,也要找出凶手。”
宋枝落听完,弯起唇角。
人死的时候没有发现异样,却在人死后两个多月执着于报官查凶。
有点意思。
她靠在太师椅上,掀起眼皮,懒洋洋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县太爷一愣,像不太相信宋枝落所言,“你愿意?”
宋枝落不置可否,“就算走之前帮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县太爷眉间拢起的阴云终于散了些,他从书堆里抽出一叠纸,“我找人去验过了,是被人下毒而亡,但据我们调查所知,死者冯惜生前并未与人结怨,不知道是谁要毒害她。”
就这样一拖半个月,冯家多次前来施压,他已经愁的几宿睡不踏实了。
宋枝落翻看了一遍案件卷宗,整个事情看似简单,却又处处诡异。
当她把冯家的事情告诉景离时,景离思量片刻,“是人死在沈府的那个?”
“正是。”
“又是沈府,”景离阴鸷地笑了笑,看向宋枝落的眼神深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宋枝落欣然承认,“冯惜出殡那天我去了,她指甲里的黑斑明显不是痨病所致。”
“中毒?”景离眉头皱起,心中猜了七八分。
“嗯,衙门仵作验了,确是……”宋枝落回忆着那日看到的冯惜尸体,突然停下,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
宋枝落精致的眉眼轻蹙,“凡服毒死者,面紫黯,唇紫黑,手足指甲皆变黑,口、眼、耳、鼻间有血出。可我分明记得,冯惜死的时候,全身并无流血。”
“那你的意思是并非中毒?”
宋枝落摇摇头,“我想,我要去看看尸体。”
“好,本王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宋枝落就以陆祈的身份出现在县太爷面前,身后还跟着景离。
县太爷惊得差点下跪,被景离止住,“你就当本王不存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枝落瞥了眼景离像座高山一样杵在那,觉得有些好笑。
“好,好……”县太爷抬手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
宋枝落敛了敛嘴角,对县太爷严肃道:“尸体在冯府?”
“对。”
“那走一趟?”
县太爷不明所以,“做什么?”
“有些事需要考证一下。”
堂堂长安城的县太爷,对京城发生的事,该知道的也全都知道,包括那两起大案。
他很早就知道宋枝落,又或是陆祈的手段,所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很快带着她去了冯府。
冯新辉略显诧异地看着来访的一群人,语气并不和善,“县太爷,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