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缎子是宫里今年新赏的宝花罗织锦缎,听闻宫里一共才得了十二匹,分给各位娘娘公主后,也就两三匹赐给了几个王府,绥国公府倒是有一匹。”
祝珠惊叹着说完,一旁兰生笑着抖开了衣裳,衣裳的花纹用了些许银线来绣花纹,阳光下更显得熠熠生辉,仿佛那花朵都活了一般,淡青镶白的颜色,又越发显得清雅,可见这裁衣上,更是下了功夫。
祝珠直愣愣盯着这衣裳良久,才连忙催促着魏卿卿换上了。
魏卿卿倒是不多稀罕这衣裳,以前在相府,因为她容貌有毁,所以在衣着打扮上格外讲究,从不拘多少银子。是以这样的物件她也穿戴过不少。
但她这份淡定在祝珠眼里看来,却是荣辱不惊,更加令祝珠钦佩了。
等兰生一双巧手给魏卿卿又挽了个惊鸿髻,簪上嵌着珠玉的珠花和两三支流苏簪子,略略施了粉黛,祝珠更是看痴了一般:“卿卿,我平素只觉得你好看,但从未觉得你这般好看,真真跟天上的仙子似的。世人都说将军府的素素小姐是天仙下凡,照我看。你才是呢。”
“祝小姐这般夸我,我也在大哥面前说不上几句话的。”魏卿卿朝她眨眨眼,祝珠的脸顿时红了个透。
不过魏卿卿的确很满意今日的妆容,今儿她就是要打眼,就是要叫有心人都盯着她。这样,她才能把容锐章拖到她的局里!
想罢,魏卿卿瞧了眼一侧粉红的胭脂,提起画笔,在眉间点出了一朵淡粉色的桃花。
又见祝珠在一旁震惊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选了大红的胭脂,在她眉间也点上了三瓣梅花,更好合了她今儿海棠红的长裙。
“祝小姐也是漂亮的跟画里人似的。”兰芷直笑。
祝珠瞧了瞧铜镜里的自己,之前虽然漂亮但不显眼的五官,此刻立即鲜活了起来,的确比之前漂亮了不少,脸瞬时又红了。
两人一路走到魏府门口时,魏虎直接夸张的大叫了一声,魏浔转身。
眼底也掠过丝惊艳,而后才朝祝珠略略行了礼:“今日小妹便有劳祝小姐多照顾了。”
“哪里,魏公子客气了。”
祝珠的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似的,低垂下眉眼柔声说着。
魏卿卿看得出来,魏浔已经是有意在接近祝珠了。
她拉了拉祝珠的衣袖,浅笑:“时辰不早,我们过去吧。”
“嗯,我的马车就在外头,虽只有几步路,但还是注意着些好。”
祝珠目光盈盈的又看了看俊朗儒雅的魏浔,才赶忙低着头跟魏卿卿一道出门了。
魏虎却还是没心没肺的跟魏浔道:“大哥,咱们两个大男人,就走路过去吧,反正咱们也不会赏花,就去前院寻个地儿吃顿饭得了。”
魏浔点头:“我们跟着马车过去便。”
魏浔声音不大,但走在前面的祝珠还是听见了,羞涩的抿着唇角上了马车,便紧绷着身子一丝不苟的坐着了。
魏卿卿上了马车,才问她:“祝小姐想过以后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啊?”祝珠愣了下,以为魏卿卿是在打趣她,不由瞪她:“卿卿何时也学坏了。”
“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祝小姐,看人不能只看外表。”魏卿卿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跟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前她不是还盼望着祝珠嫁给魏浔么。可现在,魏卿卿对祝珠,总有几分怜惜。
祝珠没明白魏卿卿的话,魏卿卿只叫她回去细细想想,况且男婚女嫁,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想,她总不至于把所有的事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马车很快停下。
这次国公府门口没有再遇到刁难的人,魏卿卿跟祝珠一路顺利的随着在迎候的曹嬷嬷去花厅给国公夫人请了安。
不过请安时,魏卿卿大致扫了眼堂上堂下那些熟悉的面孔,便也猜到国公夫人此番特意邀请自己来参加这场花会的目的了。
出了花厅,祝珠才低低跟她说起国公府的事:“国公府有两房,大房便是国公夫人这一支,二房也是老国公嫡出,不过如今的老夫人却是续弦,意思就是,国公夫人他们这一支虽是嫡出,也承了爵位,可国公爷的生母早逝了。
如今府里虽说是国公夫人当家,当活着的这位续弦老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我听我祖母说过,当年大房的爵位差一点,就变成二房的了。”
魏卿卿自然知道这些缘故,而且还曾怀疑过,大房两位爷膝下至今无所出,是不是这位续弦老夫人的缘故。
“之前这二房一直都在外头当官,好像是这几日才调回京城的,说是为了参加二爷的婚礼。
卿卿,你入府后,还是小心些才是,我听我娘说,二爷在之前已经娶过三位夫人了,却没一个能活长久的,虽然都是生病去世的,但谁知道是不是……”
容二爷克妻这几个字,祝珠没说出来。魏卿卿自然也猜到了,容彻克妻的传闻,在京城名声很响。
两人闲话说着,魏卿卿便被个丫环迎面撞了一下。
丫环连忙慌张的赔礼道歉,还道:“奴婢是赶着去玲珑山那儿送东西,还请二位小姐千万别怪罪奴婢。”
“没事。”祝珠见魏卿卿没受伤,连忙打发了丫环,也省得叫国公府的人看见,编出魏卿卿还没嫁进来就开始欺负下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