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二房还缺这几个银子?”陶氏气得笑出声来,婆子忙摇头:“奴婢自然知道您不缺银子,但这芦笋,说是少夫人的陪嫁从自己庄子上采来的,又拿冰一路护着才能如此新鲜的送到京城,咱们要出去买可不便宜,而且就是重阳楼都不一定有那么新鲜的。”
陶氏皱眉,问婆子:“她不就是个六品小官之女么,哪里有这样打大的本钱运几根芦笋?”
婆子也摇头:“听闻少夫人手下就一个小酒坊,也是才开不久的。”
“使人去查查。”陶氏冷淡一笑:“莫不是这位魏大人名下还贪了什么,可要仔细查查清楚。”
容芳芳噘嘴:“但女儿就是想吃那芦笋,娘,凭什么她都能吃得到,我却吃不到,就连祖母也都吃不到呢。”
陶氏听着,计上心来,看了看底下夫人今儿新送来的两盆花,吩咐婆子:“这花给老夫人送去。前阵子不是有人孝敬了一串麝香珠子?拿去给少夫人吧。”
婆子见她故技重施,笑起来,立即就去办了。
不过这麝香珠子刚送到绾秋院门口,就遇到回来的容彻和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正沉着脸跟容彻说着什么,瞧见二房的人,立即使人去问了话,等瞧见麝香珠子,国公夫人当即一声冷笑:“我当她有什么好手段。”
“来人,准备十串珠子送去二房。就当是少夫人的回礼了。”
容彻自然的接过那婆子手里的珠子,便径直回绾秋院了。
婆子尴尬的站在原处,看着国公夫人和容彻都走了,这才赶忙回去回话了。
而容彻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脸色阴沉的将珠子扔给了阿鲲:“听闻二叔最近一直在找关系要补上刑部从五品的郎中一职?”
“是,刑部的两位郎中,刚好有一位最近染了恶疾病逝了,所以才空出这么个缺来。二老爷已经四处打通关系了,只等时间一到。刑部的调令就会下发。”阿鲲道。
“之前让你安排魏青山在皇上跟前露脸的事安排的如何了?”容彻又问。
阿鲲皱眉:“一直还没找到机会……”
“最近太子的事就是很好的机会,让他顶上去,刑部郎中的职位,安排给魏青山。”说完,容彻便径直往前去了。
阿鲲头皮一阵发麻,二老爷这次可是自己作死,二爷对他想要进刑部的事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老国公给他银子给他疏通关系,这下倒好,他非得自己凑上门来让二爷不痛快。
不过现在陶氏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送回来十串?”陶氏一声冷笑:“这个容彻,倒真是被狐狸精迷惑了心智,都不知道长幼尊卑了。”
“可是夫人,老爷回京前就万分嘱咐过,一定要提防二公子,咱们是不是……”
一侧婆子有些担心,尤其是国公夫人在看到那串珠子时的一声冷笑,但陶氏却是冷哼:“就凭他一个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他还能做什么?”
“可是……”
“行了。”陶氏还急着魏卿卿上次让她当众出丑的事儿呢,她本来也不打算这么着急,但谁让魏卿卿这么快自己送了把柄过来?
“去,收拾收拾,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去。”陶氏说着,就自信的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这厢,魏卿卿听兰生先一步说了外面的动静,等容彻回来,自然的使人端了茶来,才问他:“二房的婶婶似乎使人送了礼来?”
“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我让人收起来了,你若喜欢,我再叫人拿来给你便是。”容彻笑着说罢,喝了口茶,有些惊讶:“这是什么茶?”
“荷花不是开了么。”魏卿卿见他并不把二房当回事,便知道二房在这府里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取新鲜的荷花荷叶晒干,再将荷叶混着少许新采的绿茶,用棉纱布裹起放置荷花中。如此一夜,第二天取出合着枸杞泡了茶便是。”
容彻也算走南闯北,这样雅致的喝法还是头一次。
“你这儿可有多的?”容彻问她。
魏卿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点头:“昨儿让几个丫头做了不少,二爷若是要的话,只管去采了荷花荷叶来做便是,不是难事。”
容彻看着她,无一处不是惊喜:“汝阳王妃上次不是特意来给你添妆了么,听闻最近暑热起来,她身子不大爽利,这荷花茶入口甘甜,既解暑又雅致,不若给她送去些。”
魏卿卿眸光微闪,汝阳王妃直接就联系着宫里的太后,几乎等同太后在宫外的喉舌了,最近汝阳王妃正是厌恶章老夫人的时候,丞相府又出了那档子事,容锐章势必会从汝阳王府想办法。
“既要送。不如都送些。”魏卿卿回头看了眼兰生:“我记得陪嫁里头有十来对粉瓷的小瓮,你去取了来,装了茶后,分别往各个跟魏府有往来的府里送去。对了,留两对,一对送去给……母亲。”
魏卿卿吐出这两个字,顿了顿,才接着道:“再给二房婶婶送去一对,至于老夫人那儿,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太适合喝这样凉性的茶,倒是前阵子酿的花露适合,你送些去便是。”
“是。”
兰生笑着应该,容彻看着对家里事物已经慢慢上手的魏卿卿,心底就更加舒坦了。
不过他这儿舒坦,陶氏那儿就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