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听罢,眼底瞬间掠起一片阴云,而后才朝她招招手,等她过来,便将她揽在了怀里,拿着扇子轻轻替她扇着。
魏卿卿知道他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也不急,由他揽在怀里,听着他胸膛的心跳,享受着他的扇风。
好半晌,魏卿卿几乎都要睡着了,才听他道:“我一直在怀疑,有人在背后操纵乐舞母子。”
“七婆吗?”
“还不能确定,所以我打算这次拿棠儿试一试。棠儿自小是个乖孩子,并不会无理取闹,但最近哭得越来越频繁,生病也越来越频繁。”
容彻说出自己的担忧,和自己的计划,魏卿卿这才明白为何他没有利落的将这母子送走。
他担心有人因为他,而算计上了她们母子。他自己觉得自己害死了闻极,决不能再让他的遗孀因为自己而死。
听到这里,魏卿卿的心底意外有了些许柔软。
他跟容锐章不一样。
容锐章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最亲近的人也可以舍弃,可容彻,心底却有道义。
那么自己呢?他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么?
夜深,闷热的风透过纱窗吹进来,吹散了一屋子的闷热,有的地方却如点了火一般的灼热。
容芳芳姐妹差点没因为那对琉璃夜明珠闹得掀翻屋顶,半夜应酬回来的容明霍也差点没被陶氏气死:“就你那点手段,也敢到容彻面前去舞弄,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前些年我们怎么被调离京城,怎么这么多年回不来,都是因为谁,你都忘了?”
“现在不是有老夫人做主……”
“母亲能做什么主?”容明霍恨不得把这个老婆休了才好,但提起老夫人,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母亲若真能做主,国公爷的位子,也不会落到大哥头上去了。这么多年,我也看淡了,大房两个嫡子膝下一个嫡出也没有,等大哥一去,这国公爷的位子咱们还能争一争……”
“怎么争,咱们也没嫡子。”陶氏咕哝一句,没把容明霍气死:“没有你就给老子生,生不出来就把庶子过继到你名下来。”
“可是……”
陶氏还想再说,容明霍看了眼因为两颗珠子闹得天翻地覆的女儿,愤愤然甩了袖子就往要往姨娘屋子里去,却刚出门,就见小厮凑了来,低低道:“二老爷,丞相府的容锐章求见。”
“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容明霍不大喜欢容锐章。因为以前他就一味攀附着大房。
小厮跟他说了容锐章跟容彻的恩怨,容明霍才冷冷一笑:“让他去书房等我。”要是容锐章改投自己,那他二房就不必这样忌惮大房了!
容锐章站在容明霍的书房里,脸色阴沉的可怕,最近因为方子蛟,丞相府的经济状况暂时得到了些缓解,但也不容乐观,方子蛟是个精明的,还有一个胡搅蛮缠还杀不得的章娇,最可恶是这章娇,不知哪里听到了风声,竟敢喊着要嫁给四皇子。
他现在亟需一个盟友,最好是既能牵制住容彻和魏卿卿,又有些头脸的人。
容明霍是不二人选。
“锐章啊。”
正想着,容明霍的声音已经传了来、
容锐章看容明霍居然摆着一副祖父长辈的姿态等着自己给他行礼,面色一沉:“看来你还不知道,容彻的人已经插手进了刑部?”
“刑部?”容明霍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疏通的关系,忙问容锐章:“那你的意思是容彻他敢插手官员调任之事?不可能,他虽有些手段,但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他早就被皇上暗示不许插手朝中事物了,否则这可死罪。”
容锐章看他还真是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怪即便有一个生母在国公府做老夫人,他都拿不到国公爷的位置了。
“你若是相信我,我会替你另谋一个职位,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容锐章阴沉沉道。
容明霍有些怀疑,容锐章现在自己也是烂事缠身。还有办法帮他?
容锐章看他这般怀疑的样子,心底便泛起一股戾气,想起前世,他是多么的风光,容明霍这样的乌合之众,他根本都不需要放在眼里!
“你要是信我,明天只管上折子,提议接出四皇子为皇上贺寿便是。”
说完,容锐章看着越发怀疑的容明霍,沉声警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别怪我没提醒你。另外,告诉你的夫人,国公府里,最要提防的就是魏卿卿,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你们夫妻都不一定能算计得过她,但她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她身边亲近的人。我想你们会有办法。”
容明霍看着容锐章,他就算信他说的这些,却不明白,他为何独独找上自己?
当了这么些年官,容明霍自认不是个傻子:“锐章,按辈分算,我也是你的祖父辈了,你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
“能跟你说的时候,我自会跟你说。”容锐章已经没什么耐心,转身要出去,容明霍却背着手拿着长辈的姿态道:“你现在虽是丞相,但京中最近冒出来的新秀不少,皇上对你也不如曾经那般信任了,你这样简单几句话就想让我把自己搭进去,是不是也太简单……”
“我如果告诉你我能预知未来呢!”
容锐章阴狠狠的回头盯着容明霍,看他果真一脸听了天大笑话般的模样,冷冷一笑:“你若不信,且等着,就这两日,你的二女儿与人苟且私通的事就会被你夫人抓住,然后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