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明明那般苦涩,孤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他又用回了“孤”,这个表明身份与距离的自称。
一个字就将他们隔开,她觉得他生了气,而且,他说的并不是柿子。
“世世不悔”,那天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凝望她的目光脉脉缠绵。
他执着于吃光柿子,难道是想跟她说要与她世世结缘么?
可就像他说的,明明都是苦涩,一世,已经多余,又何必生生世世?
而且,吃几片柿子,就要她信他?世间怎么会有这般轻而易举获得的信任?
“殿下说的这些,我半点不明白。”她嘴角一弯,露出人畜无害的傻笑,“反正我没说半句假话。”
见杨陌一动不动,她起身行礼,迈步离开。
谁知刚走两步,右手腕上一紧,叫他扯住了。
“你做什么?”她心里一跳,回头见杨陌抿着嘴,脸又恢复了玉石般的色泽,似乎已经恢复了一向的平静镇定。
“也有很甜很甜的柿子,下次我们一起吃。”
他说,手指头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揉了揉。
那一片肌肤好似着了火,发起烫,热气一路渐渐上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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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白草院,盈儿便叫筥儿打一盆温水来。
筥儿晃着小脑袋,一脸不解:“姑娘刚吃完饭,这么早便要洗漱么?”
“洗手!”盈儿没好气地回她。
筥儿小圆眼睛顿时睁得像只黑葡萄:“我知道了,嘻嘻。我这就去!”说着蹦跳着往外跑,差点儿一头撞到刚进来的筐儿身上,她灵活地一闪,掀开帘子跑了。
筐儿气得高声骂:“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也就是姑娘纵着你。等进了宫,叫老嬷嬷们揭了你的皮!”
骂完,她走到炕边,伸长脖子朝帘子处望了望,才低声道:“刚才我们出去,殿下没对姑娘怎么样吧?虽说已经订了亲,可到底还没成亲,要是传出去,倒叫人说姑娘不庄重。如今好着,殿下自不会多想,可日后想起今日孤……”
听她又给自己婆婆念经,盈儿哭笑不得,拿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快别念了,我头痛。”
“哎哟,怎么又叫头疼?可是刚才出外招了风?我去叫她们熬点儿姜汤来。”
盈儿怕她再念,便抚着额装作真痛,推了推她。
总算是清静下来,她才突然一拍脑门子,就说自己刚才好像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问杨陌讨一盘金乳酥。
一时,筥儿笑嘻嘻地端着盆热水进来,还叫小丫头端着香胰子。
“姑娘要洗哪只手?我带了香胰子来,保管姑娘要洗得多干净就有多干净。”她挽起袖子,兴冲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