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便抿了抿嘴角,见她一脸懵懂,便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盈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斜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杨陌这才松了唇,叫执守的太监:“去上头把装木头手镯的匣子拿两个下来。”
一时太监们捧了两个红漆匣子下来,躬身在盈儿面前打开,顿时异香扑面而来。
她定睛看那材质,只见檀香、沉香、伽南、乌木俱有,镶金嵌玉雕工精湛,无一不价值千金。
这库里存的,除了杨陌自己身为太子历年得的赏赐,还有先文穆皇后的嫁妆和身为皇后攒下的各种私房。所以这些首饰无一不是珍品。
想了想这时端午,蚊虫正盛,便还取了一只伽南香木嵌红宝的戴在腕上。只是这一只比她原来的要粗沉些。
第二日叫筐儿复记在账上。
筥儿在旁打趣道:“这下可好,娘娘送出去一只宝镯,却换回来一座宝楼。殿下这是把钱袋子全交到娘娘手里了。待娘娘是真心好。”
筐儿瞥她一眼:“就你会说嘴。成天拍殿下的马屁!”
可她放下笔,看了看账簿,也发愁道:“娘娘,咱们自己都已经有几十本账簿了,那一座楼得有多少本呀!我可是记不过来了。”
盈儿正坐在桌旁,用五彩线打凤凰结,听到这话,住了手,怔怔想了想,淡笑道:“咱们的还是咱们的。那边只说是日后应酬人用,哪里就是咱们的了?这日后宫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哪里就要咱们操这份心。你只管好咱们的就是了。”
筥儿被筐儿骂惯了,也不以为意,凑到盈儿身边,鬼头鬼脑地暧昧笑道:“娘娘,不管日后这宫里有多少人,也没人能越过娘娘去。那个……”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昨日跟殿下打的哑迷,我没看懂呢。”
盈儿见她那模样,分明是看破了来故意取笑自己,气得抓起一把线扔她脸上:“成天就说嘴,有这工夫,坐下打结子!”
筥儿大声笑起来,却是一溜烟地跑了,走到门口还回头做了鬼脸:“给殿下的五彩线,娘娘得打同心结才是。我再去找些白芷、菖蒲、冰片、牛黄来,挂个香囊才像个样子。”
盈儿鼓起小嘴,羞得一张脸粉红,却是无言以对。
上一世,逢年过节,她自然没少给杨陌送这些表情达意的小玩意儿。
可如今,就算她知道她坠崖之时,他本要跟着一起跳下去,知道他待自己本是真心。
可一想到他后来回到宫里,又是群芳环绕,子女绕膝,跟林采之举案齐眉,还是觉得无法彻底放下。
何况,这一世,陈氏陆氏冯氏的事也没有解决。
所以这次端午,她也没想过要送他什么。陈氏进宫,她也没想着要去通知他,找他帮忙。
可却没想到,她给孩子们送东西,他竟会开口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