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碎算什么事儿,这事儿怪我,怪我没提醒!”梁鹤宇喊服务员拿药箱,一边慌里慌张地要找冷水。
“真没什么……”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男生拉着她推开包间盥洗室的门,水龙头打开,烫红的手被递在流水下。
汩汩的冷水冲在手背上,他没松手,她也没敢动。
“……好了。”他就在身边,气息萦绕,季晓不觉想要退缩。
“十五分钟。”
“我听见服务员进来了,还是直接涂药吧。”
手腕却是一紧,梁予衡低头:“这是常识,不需要讨价还价。”
“太浪费水了。”季晓抬头,也很倔强,“有药涂了就是。”
这一次,男生没再说话,沉默地与她对视。
季晓别过眼,她还没想好怎么追他,但是,她仍旧不想有这样的接触。
犹如第一次告白,她总归是误会了他。
再也不要给她这样的关心了,这会让她判断失误。
她可以一点一点去贴近他,却不能叫他先行跨步。
她会乱了方寸。
喜欢,是受不了一点撩拨的。
哪怕,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的主人并不自知。
也是这个时候,季晓才认清了自己。
原来在爱情里,她是这么是非分明的人。
“梁予衡,还不喜欢我的时候,就不要给我回应。”她一字一顿地说,“等我慢慢打动你,行吗?”
最年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拒绝的词语,叫暧昧。
等到后来明白过来,才深夜感慨一下,自己三观真是又红又专。
杨虹拿着药膏冲进来,手腕上的力道也终于卸去。
章骞赶在他们上飞机前过来送行。
见着人,杨虹猛地就甩开被大奔牵着的手,接着,又在后者陡然黯下的目光中,缓缓挽起他的胳膊。
“你们……在一起了?可以啊!”章骞擂了大奔一拳,“什么时候的事啊?!”
季晓摊手:“我也昨晚才晓得,他们瞒得好。”
“没有!那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刚确定!”难得,杨虹的脸烘得火热。
大奔笑得像个憨子,拍拍章骞的胳膊:“哥们,加油!”
“嗯,今天基地也是有点事儿才来迟了,”章骞的话音都带了兴奋,这是重逢后第一次见他这般开怀,“告诉你们,有人要接手我们站队了,而且——已经在筹备给我发律师函了,后续如果有必要,就会正式起诉他们诽谤。”
“真的?!”季晓眼睛也跟着亮了,“太好了!千神!可一定要完成梦想啊!别放弃!”
“不会!永远不会!”
上了飞机落座,巨大的疲惫感才冲上来。
季晓闭眼假寐,十足有些说不上的滋味,出了一趟门,回程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
高一时候大奔悄悄给她加塞的越来越百变沉甸甸的早餐似乎早就已经有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