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季学亭终于正色跟着停下,盯紧了亲妹,“你跟梁予衡,准备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不是说清了吗,男女朋友。”
“你没看印总已经要一起吃饭了吗?一起吃饭什么意思?真就家里没饭啊?非要找老公的前妻一家吃饭?!”
“……”
“她是要就你俩的事情好好谈谈呢!”
季晓从他手里抢回袋子:“快点,医生查完房怎么办。”
季学亭急了:“那小子他究竟清醒没啊?你俩倒是有个对策吧!啊?”
“哎,季晓,我真是好不容易才决定站你俩的,你倒是尊重一点我!”
“我谢谢你了,赶紧吧。”
季学亭几步走在她前边,侧着身骂:“真是个没心的。”
被亲妹踹了一脚。
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日子都突然鲜活起来。
梁予衡被医生又仔仔细细查了一顿,头上也重新换了药。
全程床边的女人比他还紧张,紧张得他根本不敢大喘气,生怕叫人误会自己怕疼。
倒是跟在边上的男人问了一句:“医生,这缝了多少针啊。”
“八针。”护士接道。
“那后边这一块还能长头发不?他这……”季学亭没问完,被季晓一胳膊肘捅了,吃痛得瞪了回去,“干嘛啊,小梁是我学生,那高中数学还是我给补的,为师关心自己的爱徒,怎么了?!”
那要是长不出来头发了,领出去多给季晓丢脸啊。
此时的季学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毕竟,二牛长了皮廯牵出去遛的时候,他也一面心疼一面艳羡隔壁家的端方金毛么不是。
哦,二牛是他从救助站领养回的一只边牧。
“有概率吧。”医生说,“一般不会。”
罢了,医生领着几个实习医生和护士往隔壁去,季晓立刻就把烦人的家伙打发下去接人了。
梁予衡已经能坐起来,此时一面看着给他铺好桌子摆早点的人,一面问:“有镜子吗?”
“要镜子做什么?”
“看看以后剃了光头还能不能看。”
季晓好笑:“梁予衡,你原来也这么不自信的吗?”
“有点。”男人没有否认,“怕配你不上。”
他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可怜巴巴的语气,叫递来筷子的人愣怔了一下。
而后,在他以为能听见一句安慰的时候,女人的声音毫无良心地传来:“也是,出院就陪你多买几顶假发。”
这个早上,在季晓究竟有没有心这件事情上,一对久别重逢的师徒倒是少有地默契了一次。
粥没喝两口,病房门就被敲响。
当着一身补丁,挂着吊瓶的病人,两家长辈都只是亲切地关心了他有没有不舒服。
但凡有一点需要动脑子的话也没敢多提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