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曼歌:“这么多年,何成瑾很少找我,直到几个月前。”
“他做事很谨慎,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我猜得到他想干什么……这些年,何家老爷子一直怀疑当年的事和何成瑾脱不了干系,但一直找不到证据。圈子里给有钱人做情妇的小姐妹告诉我,老头去年定了遗嘱,一分钱都不留给他,全给了为大儿子守寡的儿媳,我猜,何成瑾找洛飞阳是想利用洛飞阳让老头子改遗嘱。”
“何成瑾在家族企业里蛰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一杯羹都分不到,他怎么会甘心?”
鱼知意的眼角因为强压着恨意而泛着妖艳的红,“他原本想做什么?”
洛曼歌看了看她,咬着嘴唇道:“还能干什么,洛飞阳……也不是从小就这么独的,他小时候也会问我爸爸在哪里……弥补一个少年缺失多年的父爱对他这种戴惯了面具的人来说,难吗?”
难吗?
不用女人再说下去,鱼知意已经明白了事情会如何发展。
何成瑾会利用长辈的身份取得少年的信任,甚至成为洛飞阳珍视的亲人,让洛飞阳跟那个被他仇视的何家当家人对着干,把何家搅得天翻地覆。老爷子的身体必然会因此雪上加霜,怕是坚持不了几年。
到头来,何成瑾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地位、金钱,而洛飞阳呢?
发现自己真正的亲人——他的爷爷因为他抑郁而终,被他当做叔伯的人却是一个可怕的恶魔,是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杀人凶手,这一切只是个局。何成瑾对他的关爱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他逃出了东亚娱乐这个狼窝,却步入了另一个魔窟。
他的母亲,他的叔伯,都是趴在他身上吸血的水蛭,他们通过一场可怕的阴谋令他诞生到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有人对他的出生抱有期待。
这些不放过他的人,到头来,令到他终于也无法放过自己。
鱼知意闭了闭眼睛,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破旧的废弃仓库,拼凑出了前世洛飞阳走上绝路的真相。
那些洛飞阳无法对她说出口的,她终于知道了。
洛曼歌满脸希冀地问她:“鱼小姐,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会保证我没事的吧?”
鱼知意不带一丝怜悯地道:“抱歉,我保证不了。”
洛曼歌的声音变了调,“为什么?”
“你听,”仓库周围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绝不止一个人,鱼知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和你合作的那个陈克,果然找了别的退路。”
洛曼歌满脸仓皇,“什么意思?”
“意思是,今晚,或许就是你们这群人赎罪的时候。”
仓库大门被人打开,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其次才是陈克,后面跟了一群黑衣人,手里都有枪,个个神情肃然。
洛曼歌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陈克,你跟何成瑾合作了?你骗我?”
“妈的,别说的跟我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儿似的,”陈克走近,厉声道:“只有我骗你吗?这女人没骗你?这两父女看着老实,暗地里不仅找了警察,还他妈雇了一群退伍军人,把附近几公里的港口围得密不透风!还有你的好儿子,我们换了多少次车,他居然能在我们经过的补给点都埋了哨,这他妈什么意思?我姑且相信你没在暗中搞鬼!”
“还有我们这位何老板,你以为他真的被警方逼得自顾不暇?”
“第一次被我骗,第二次还是被我骗,你是有多蠢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上当?”陈克嗤笑道:“恐怕也只有你,才会相信仅凭我们两个人能拿到钱跑路了。”
洛曼歌听完这一切,像是脱力般瘫软在了地上,浑身剧烈颤抖着,她根本不敢看何成瑾,陈克这个该死的混蛋,肯定把她藏了当年的证据的事告诉了何成瑾。
“说完了?这下到我了。”何成瑾让人把洛曼歌架起来,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仿佛审问一个将死之人般道:“说,那些东西你都藏在了哪里?”
鱼知意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咬死不承认,并且栽赃给陈克,毕竟何陈二人的联盟本就不怎么牢固,何成瑾疑心重,并不会只听信陈克的一面之词。
然而洛曼歌已然被吓破了胆,想都没想便开口道:“我说,我都说!”
何成瑾勃然大怒,巴掌重重地落到了女人脸上,“贱人,你竟然真的背叛我!”
洛曼歌发丝凌乱,嘴角渗出血迹,她努力摇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您一定有用的上我的时候,只要您说一声,我什么都愿意干,我不怕了,杀人放火,我都可以……”
一直以来,何成瑾对洛曼歌的容忍度都源自于她的身份,洛曼歌跟何成瑾的生母有着同样的“职业”,做过同样的事。
可此刻,何成瑾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女人,他厌恶地道:“废话少说,那些东西在哪?”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洛曼歌支支吾吾。
“说!”
“那些东西……丢了!真的丢了,不然我也不会答应陈克绑架鱼知意……明明放的地方只有我知道,几十年都没出过问题,可就在几个月前,不见了!”洛曼歌神情近乎绝望,“你相信我,真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