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这些畜生的叫声难免有些心慌,但是架不住皇帝喜欢,且观赏这些驯兽时又在专门的场合,有铁栏杆相护,又有重兵把守,便也只能随了皇帝的意思。
只是皇帝虽然喜欢看,但随行的年轻儿郎闺秀们便觉得无趣。
嘉熙帝倒也开明,又趁着如今重阳节的气氛还在,便干脆让他们结伴,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前往山景秀美的地方登高插茱萸,算是散散心。
这话一出,底下年轻的男女们忙赞皇上圣明。
虽说重阳节当日已经登过泰山之顶,但是那时候众人跟随在皇帝身后,什么事都不敢擅专,登高也不似往年一般尽兴。
如今皇帝开恩让他们各自游览齐鲁高山巍峨的风光,他们自然愿意。
江圆珠首当其冲最是高兴,临行自由登高游玩的前一天便找了陆玖与徐月知私下商量,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明日咱们三个就不一起了,我已经计划好了,玖玖同江殷一处,你们两个人趁着机会难得好好登高逛逛,我呢,我与容冽已经有安排,就不告诉你们了,最后是月知,月知可要抓紧这个机会,好好同何公子相处,叫他知道你的心意才成。”
陆玖与徐月知被江圆珠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玖便不说了,她与江殷之间,心意早就已经相通,只差最后提亲成亲的一步,便是江圆珠不说,她也打算趁着明日好好与江殷重新登高游玩一番。
而江圆珠看似文静,却是她们三个当中最大胆的,虽然她很少在三人当中提及自己与容冽的进展,但是从她偶尔流露的言语当中,陆玖还是能够看出,江圆珠与容冽的感情深厚。
最后便是徐月知了,徐月知看着热情奔放,为人大大咧咧的,像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将军,但实则她却是朋友三个当中最为敏感小心的一个人,尤其是对着何羡愚。
徐月知听完江圆珠的话,已经是羞得满面通红,她怔怔地看着江圆珠,磕磕巴巴道:“明天,我、我真的要同羡愚哥哥一道登高?我一个人?”
江圆珠塞了一个糯米糕到她手里,转过眸子,与身旁的陆玖对视一眼,二人眼神里皆露出几分促狭捉弄的笑意。
“那当然了。”江圆珠转过眸子看向徐月知,用那张秀丽文静的面孔说着最霸道不过的话,“月知,你看看江殷他们回京都多久了,我就不提了,跟容冽相处甚好,郎情妾意的,玖玖也很是争气,这回回京之后,只怕不日江殷便要登门提亲。我们三个朋友当中,可就只有你与何公子没什么音信了。”
徐月知这样爽朗泼辣的个性,只有在见到自己从小心悦的何羡愚时,才能委婉地红了面颊,做出娇怯的女儿姿态。
江圆珠同陆玖与她相处得久了,见惯了她英姿飒爽的样子,就喜欢逗她出现这样难为人知的娇羞。
能捏住徐月知这个小辣椒的把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温吞和气的何家羡愚。
果然,徐月知听见江圆珠的话,脸上哧地像是烧红的茶壶罐,低下头急声道:“我、我跟羡愚哥哥之间现在还不急。”
“还不急啊?”江圆珠以扇掩唇笑得斯斯文文,口里尽是些虎狼之词,“现在不急,等到他另娶别家淑女,生儿育女的时候着急?月知,你不知道,这好男人啊,就跟那春天刚生的嫩韭菜似的,长一茬就有人立马割一茬,不能不急!该急了!”
陆玖看着仪态端庄、轻扑小扇的江圆珠,半是笑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趁着四下只有她们几个,便笑道:“圆珠,你这话也太直白了,简直不像一个公主。”
“像公主有什么好的?我不用像个公主,我像个你们的朋友就行。”江圆珠抿嘴笑着,眼底闪着狡黠,“再说了,你也该急了,月知,何公子这次回来机会难得,不说让他立马和你定下,好歹也应该让他知道并且答复你的心意才行,否则下一次回来谁知道是几年后呢?如今咱们在京师看着还算太平,但是大周和蛮真的仗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要是不抓紧时机,以后可该后悔。”
听到这里,陆玖也不觉有些感叹。
她温柔地拍了拍徐月知的肩膀:“月知,其实你的心意让他知道了也好,或许从此你便不再是独自相思了呢?羡愚是个难得的儿郎,你也值得有他这么好的人陪伴一生。”
徐月知低着头未曾说话,眼底闪着犹豫。
江圆珠也对着徐月知抿嘴笑了笑:“何公子对你来说是个特别的人,你对于何公子来说应当也是一个特别的人。现在他身旁那些追捧的人总是在他蜕变之后方才看得到他的好,可是你不一样,月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好,也对他很好,我相信他心里是清楚这些事的。”
徐月知的脸上这才浮现了几丝笑容,她抬眸看着江圆珠与陆玖,眼底满是感激:“我知道的,多谢你们。”
江圆珠坐在中间,一边一个握紧了江圆珠与陆玖的手,微笑道:“诗酒趁年华,如今年华正好,我只希望我们三个都能够心愿得偿,平安幸福。”
陆玖看着江圆珠与徐月知,脸上自然而然地涌出笑容。
她郑重一点头,温和道:“我们都会好的。”
刚说完这话,外头便传来宫女的回禀,道是江殷过来迎接陆玖去往陆家人所在的驿馆歇息,陆玖脸微微一红,便向江圆珠与徐月知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