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原曜的脸很臭,应该是在默默地生气,然后默默地记仇,再找机会哪天报复回来,这就是原曜这人最恐怖的地方,此处无声胜有声。
等了几秒钟,身后的人没反应,应该是不想搭理他了。
许愿一脸迷惑,再贴一张纸: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生?
想了想,感觉质问的力度不够强硬,不够压倒性,许愿又拿铅笔在“你”字后面添了个“t*m”,表示内心的满脸问号。
他刚贴上去一秒钟都还没有,屁股下面的板凳忽然被踢了一脚。
“……”
吗的。
许愿差点没坐住,连忙压住凳子才没发出过分声响。
随后,他撕下所有贴好的便签纸,没回头,抬起手冲后桌挥了挥拳头。
*
作者有话要说:
愿愿:反正不可能是喜欢我啊!
小曜:你说得对
第16章流星真要干架,谁也不怕谁。
许愿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知道原曜要代替白条留下来做值日,今天也不眼巴巴地等原曜了,像刻意气谁似的,还没等晚自习下课铃响就收拾好了书包,一副迫不及待马上就要回家的样子。虽然气了半天气的也是自己,一团火焰堵在胸口无法发泄。
下课铃响了。
后面的人一只耳朵挂着英语听力磁带的耳机,另一只耳朵像听不见放课铃,手上做选择题的笔不知疲倦,也不曾停歇,全然沉浸在学习中去了。
他像没看见许愿准备走人。
许愿一鼓作气拎起书包带子,伸胳膊勾搭上李淳的肩膀,哥儿俩好,朗声道:“走,回家了!”
“好!”李淳也跟着他喊,喊完味儿过来,“不对,不不不不顺路啊。我得坐地铁往东边……”
许愿搂着他脖子往教室门口蹿,头也不回,声音化成丝带往身后绕:“顺路!”
才放学没几分钟,许愿就跑没影儿了。
“哎,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白条动作慢,收拾得晚,等教室人都走空了才解完最后一道练习题,收好书包,绕到原曜的桌前来还笔记本,一边原地瞎转悠,一边拿本子卷成筒状在掌心里拍得啪啪直响,“哪有高三还找人谈恋爱的?这不害人呢吗。”
原曜微微抬了下眉梢,问得漫不经心,“真是找许愿的?”
“嗯,那女生过几天过生日呢,要搞什么party,要让她班上男生来帮忙请许愿去,”白条双手插兜,“就时不时和许愿打球那几个,领头的叫邱宁,记得吗?我今天游泳在更衣室听人说的。”
整个高三都集中在教学东楼,平时都在教室里埋头苦学,很少有人天天在走廊上走秀似的乱窜。原曜不太去球场,但也知道那几个人。
他稍微点头,没停下在书本上做记号的笔,“在哪儿搞?”
“一群未成年,能去哪儿,学校外面小巷子里那个呗,没人查也没人管的。”白条还笑得挺暧昧,压低嗓音,“我看许愿那么乖,应该不会被哄着去吧。”
“女生叫他估计不去,”原曜沉思,“男生叫就不一定了。”
白条“啧”一声,摇摇头,像挺惋惜许愿似的,说:“看你和许愿也不熟,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别管这事儿了。对了,这周你去不去看比赛?我去你家接你啊。”
这周凤凰山体育公园有一场区级的游泳赛事,老陈昨天下午来学校给他们游泳队的人送了票。原曜本来想去放松放松,毕竟高三学习状态太过于紧绷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去了。”
“怎么又不去了?”
“准备一诊考试。”
“一诊还早呢,得元旦后去了。”
白条说完,看原曜有心事,走到教室后面去拿了扫帚,拿着也不扫地,打断原曜的出神,用胳膊肘碰碰他,“你真不走啊?我没打算真让你替我做值日。”
原曜拉高校服拉链,冲教室外抬下巴,招呼他:“我等会儿还有事,不急回家。”
“行吧……那我先走了啊。”
白条知道他人就这样,又犟又独,没办法,只得背着书包向他道了别。
从高一入学开始到现在,原曜一直都是他摸不清看不透的好友,独来独往,从不让人跟着,也很少答应课外时间的邀约。
他是和原曜一起徜徉在水中的战友,比谁都更清晰地触碰过那身骇人的伤疤。那正是那些痕迹,让原曜变得更立体,更加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不然,白条很难相信原曜这个人会哭、会受伤,会有心。
许愿到家早,照例先洗澡洗漱,完事儿了趴在客厅的桌子上挑灯夜战,战到困得不能再困,趴着睡了二十多分钟,最后被秋夜的凉意惊醒。
他刚醒,家里大门有钥匙扭动的声音。
原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