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曜的第二个□□腿还没开始吃,许愿就已经把可乐喝一半了。
小时候,于岚贞管他管得严,不让他喝可乐,说爱喝碳酸饮料的小孩儿长不高,吓得许愿马上扔了手里的可乐,然后他妈又说,在屋里打伞的小孩儿也长不高哟。紧接着许愿又把伞扔了,站在家里的客厅中央嗷嗷大哭。
等他成年身高达标之后,他就报复性*爱喝饮料。
初冬午后的天台视野很好,从高耸的教学楼望下去,能看见城北大部分老旧的楼房,阳光为红砖褐瓦蒙上一层层碎金。
以前这边有个军*用机场,所以限了高,房子都修得矮,机场占了太大一块儿地,这边发展得也不太好,但胜在人流量大,市政规划又在修地铁,北郊近几年也还算热闹。
许愿眯上眼晒太阳,第一次觉得校服也能这么暖和。
心在哪里,哪里就是马尔代夫!
“你在六中读了两三年的书,以前也会来天台么?”许愿身子朝右边倾倒,用肩膀碰了碰原曜的。
原曜道:“不来,一般只有早恋的才来。”
“那你还约我来……”剩下的话卡在许愿喉咙里,他想,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所以我只能想出这么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原曜答。
“天台真是好啊,还能晒太阳。我家采光不太好,也不是南北通透的户型,冬天客厅里都晒不到太阳的。我妈跟我说,以前分房子的时候,为了选个好点儿的房子,街坊邻里都能吵起来……”许愿说着,“我记得你们那栋的采光还挺好?”
“是。”原曜也喝一口可乐,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看白云被风吹成各种形状。
采光再好,家庭不和也没用。
许愿才说完天台好,没几分钟的功夫,阳光收敛,天色骤然暗沉下来,像被人拿粗布遮了大半边。
见太阳没了,许愿便和原曜一起收拾吃完的垃圾,把一袋子东西扔到了天台铁门边的回收垃圾桶内。
他们扔完垃圾,许愿准备把原曜拉到围栏边聊聊,结果天公不作美,秋雨绵绵而至,一颗又一颗地砸到了许愿的鼻尖。
靠。
他无奈地想,这也太破坏气氛了。
这时候,天台铁门被第三个人打开,来的人看起来挺着急,是来找人的。许愿微微眯了眯眼,定睛一看发现是舒京仪。
舒京仪跑得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海全飞起来了。
他险些被天台门槛绊倒,扶着铁门叫道:“原曜!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班主任找你,说是你家里的事!”
他抛出的话像一枚炸弹,猛地在天台上空炸开。
周遭顿时遍布了猩红的烟雾。
许愿都还没来得及想原曜家里能有什么事,身边位置一空,耳畔阵阵风,原曜已经从铁门那儿往楼底下办公室跑了。
原曜一跑,许愿也顾不上鞋带系得紧不紧了,冲舒京仪一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舒京仪还在撑着膝盖喘气,“他怎么这么急!”
他练体育的时间少,刚刚又跑着爬了楼梯,根本跟不上这俩人的速度,只得跟在许愿后面跑。
一时间,三个人你追我赶的,脚步声踩得整个楼道内乒乒乓乓地响,还好这个时间段六中东楼的走廊上没什么人。
原曜第一个到办公室,敲了门就进去了。
许愿跟在原曜后面抵达,急匆匆地一下子扑到办公室门框上,没过几秒,舒京仪也一下扑到许愿背上。
“里,里面……”
许愿抬手,手指软绵绵地望办公室里面指。
“累累累死我了……”舒京仪叫苦不迭,“愿愿你好瘦啊,撞你背上都硌得我胸肌疼……”
“我背肌也很疼……”许愿一听这话,恨不得原地就把衣服脱下来展示肌肉,瘦什么瘦我走的是猛男路线!
两个人跟挂件似的挂在门框边直喘气,对视,大眼瞪大眼,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跑什么呀,你们仨孩子,舒京仪呢?”班主任在改试卷,冲门外看了一眼,看样子并不着急,“原曜留下,其他人出去。”
原曜直截了当道:“老师,是找我的?”
班主任答:“是啊,刚刚我手机响了,说是找你的,好像是家里的什么事,你要回个电话吗?”
“是谁打来的,有说吗?”原曜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急得朝前走了一步。
他淡定不了了,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冲刺,眼部酸痛,胀得难受。
班主任沉思一秒,眼睛转了转,轻声细语的:“好像是区上的公安局。说什么我没听清,因为上课铃响了……”
她话还没说完,原曜一个利索转身,从办公室跑出去了。
“卧槽,他又跑什么啊!”
舒京仪傻眼了,看身边唰唰蹿过两道蓝色人影,朗声喊道:“欸,许愿你怎么也跟着跑了?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愿追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拎住舒京仪的校服后领,“你也一起!”
舒京仪第一次发现许愿力气那么大,完全被提拎着在跑,边跑边喘:“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
许愿冲他喊:“你去教室拿伞,然后扔给我!”
许愿的原计划本是想让舒京仪回教室拿伞,然后再递给自己。结果舒京仪临危受命慌不择路,在书包里翻了半天都没把伞翻出来,最后接了白条的。
上课铃才响不久,科任老师还没来,全班被这么一搅合全乱起来,闹哄哄的,来了精神,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