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过是高三第一次诊断考试,最近学习任务繁重,得把全部精力放在白天,晚上自然不学了。不然第二天许愿上课又打瞌睡,原曜要拿这事儿笑上一个月。
于岚贞和许卫东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十来分钟也犯困,想着明天还要上班,招呼了一声两个孩子,进主卧休息了。
一看爸妈进屋锁了门,许愿收拾好降噪耳机,蹑手蹑脚,关掉客厅的灯,摸到卫生间门口,带着换洗的衣服,要和原曜挤同一个卫生间。
“开门,”许愿说悄悄话,“我爸妈进去睡了。”
原曜犹豫着开了个门缝,许愿像兔子似的,直接从门缝钻了进来,按开换气扇,又把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卫生间换气的嗡嗡声和水流声混杂在一起,压小了人声。
原曜声音也很小,“你都打开干什么?”
“怕说话的声音太明显了,以前我躲浴室里打游戏就这么干的,我妈还以为我被马桶吸走了。”
许愿虽然爱闹腾,但这十来年没偷偷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干过什么事,现在做贼心虚,得找点什么打掩护。
他往原曜身上挤,喜欢原曜刚脱衣服后身上那股味道,鼻子贴在人皮肤上使劲嗅了嗅,嗅得原曜推他脑袋,“你闻什么?小狗一样。”
“哪有说男朋友是狗的!换一个。”许愿完全忘了自己给原曜的备注,重音咬字强调身份。
原曜摸他浑圆的后脑勺,“那就小猪一样。”
“……”
许愿不反抗了,继续话题,“感觉你身上有味,香的。”
原曜挑眉:“什么味道?”
许愿也觉得神奇,诧异道:“反正别人身上没有……”
原曜一把捏住他脸蛋,“你还闻过谁的?”
他说完伸手试了试水,水温已经热了,往许愿肩膀上搭一块毛巾,还把许愿的外套拉链拉到底,催他赶紧去洗。
“自己的,自己的,”许愿心想我身边男生那么多,哪个都没这味儿啊,为保命转移话题,“你最近晚上是不是老做噩梦?要不我陪你睡?”
原曜有点架不住他,心想这人前一个小时还说要给点时间适应适应,结果又想摸背又想陪*睡的,到底还需不需要时间缓冲啊。
“还好,”原曜拿漱口杯接水,瞥他一眼,“你好好睡你的。”
许愿气得想拧他耳朵,“行吧。不识好人心。”
看他气鼓鼓跟河豚似的,原曜觉得好玩,故意沉下嗓子逗他,“又不是没睡过,还想跟我睡?”
许愿一听,耳朵发软,拿花洒的力气都没了,“谁,谁跟你睡过了,别乱说话啊。”
原曜笑了下,往门口退。
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已经热了,雾气氤氲,镜面上扑起一层薄薄的白色,像雪后的湖泊。许愿上半身脱得精光,也不害羞,冲原曜勾手指。
原曜不上当,按下了门把手,当没看见他作妖,说:“我先出去,你洗完了再叫我。等会儿岚姨许叔出来了看我俩挤一块儿洗澡不好解释。”
说完,他出去了,留下挤好牙膏的牙刷,还有接满水的漱口杯。
当晚,许愿回房间后睡不着,下床想摸鱼,发现原曜的房间居然没锁门。
这人转性了?
原曜没安全感,基本晚上进房间就锁门,窗户也会关上,许愿有时候都担心他会被闷死,但最近好像有点变化了,连着两三天不锁门,肯定是在邀请他。
客厅里漆黑一片,家属院里的夜灯是唯一的光源。
许愿都想好了,如果他爸妈醒了出来了,就说自己长个儿呢,大半夜被饿醒,想起来煮碗泡面吃。但他又想,家里的泡面吃完了,明天得去小卖部买点囤着打掩护用。
他一直不喜欢冬天,觉得夜里实在是太冷清,被窝也凉,没点儿温度,但现在不一样了,外面越冷,原曜的怀里就越暖和。
天气是冷的,人却是热的。
他屏住呼吸弯腰蹲下来,脱下脚上的拖鞋,踮着脚尖走到爸妈的房间门口,听里面已经有了许卫东打鼾的声响,再放心地回到原曜的门外,按下门把手,深呼吸,缓缓推开那扇门。
门刚一推开,他的肩背被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
原曜身上烫,吐息也温热,像淘*宝上卖的那种移动睡袋,又大又厚实,一下能把他整个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好一段时间没剪头发了,发茬黑硬,一簇簇地硌在许愿脸上,许愿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头,像摸篮球似的搓,柔软却不扎手,好摸得很。
原曜头发长得快,经常要去社区理发店修剪,这段时间那家理发店关门了,原曜也就没去。许愿打算在网上买个推子给他推,反正是寸头,三五分钟能搞定。
卧室里没开灯,原曜胆子也大,房间只和主卧隔一堵墙也敢把许愿往墙上顶,顶得许愿抱着他脑袋,附在人耳边说悄悄话,“我看你头发该剪了……”
“你怎么才来啊,”原曜偏过头往许愿颈窝里拱,“我以为你刚睡下就会过来。”
许愿推他脑袋,推不开,拼命压小嗓音,“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黏呢……”心虚作祟,他总感觉于岚贞没睡,不但没睡,还在隔壁竖着耳朵听墙根。
“害怕?”原曜问他。
“废话!”
许愿扒着原曜的肩膀,手指揩过原曜后背上一层汗,呼吸乱成毛线团,感觉这人后背质感顺滑有弹性,像小时候院门口常被人牵着遛弯儿的大狼狗,“我爸妈早晨上班起床时间一般是七点,保险起见,我们设个六点半的闹钟吧?”
“嗯,”大狼狗轻声应了他,闷着嗓又道,“你房间锁门没?”
许愿一愣,把这茬给忘了,得亏原曜心细,“没呢。”
“窗户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