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学生抽烟的样子不好看,见许愿一脑门儿汗地跑来,倏地灭了烟,拉住许愿的校服袖子往人少的小巷子里走。
可许愿幼稚地觉得,原曜今天特别帅,下巴至锁骨那一处喉结线条完美,旁边萦绕白雾,像那种接学霸男友放学回家的社会小混混。可惜现实很骨感,他们的定位是反的。
陈永言今天有事稍微晚几分钟到,让他们在巷子另一头等。
这条巷子,是当初原曜跟踪许愿去黑酒吧的那一条。
如今片区已雷霆整顿,巷子里干净不少,但路灯光线仍然昏暗,偶尔有三两个才放学的人,各走各的,幸得校服一样,光也不亮,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俩。
“买好了?”原曜看他手里握的眼药水盒子,“回家我给你滴。”
“我骗他的,”许愿往原曜那边靠,碰一下胳膊又躲开,双手揣兜,若有若无,碰得原曜心痒痒,“我其实是在偷偷看你。”
原曜被他撩拨得有点儿受不住,“是吗。”
“当然!对了,你怎么就敢说了啊,现在年级上传得可疯,”许愿跑得喘气,一头汗,感叹今年倒春寒来得不猛烈,“班主任万一叫你去办公室怎么办?”
“都高三了,只要成绩不下滑,谁还管谈恋爱。而且我是成年人。”
原曜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音强调,拎住他后衣领,手上使了点劲儿,“慢点,别跑。高三全部时间都拿来看书了,我们慢点走,让相处的时间多点,让高三也慢一点儿。”
他语毕,许愿用一种撞了鬼的眼神盯着他。
这人肯定背着他报了什么恋爱补习班,专门治闷骚嘴损的,一个疗程见效。
“时间都这么紧了,我们还搞对象,”许愿叹口气,“会不会复读。”
高三恋爱的结局大多不算太励志,要么双双落榜,要么一个考得特别好一个考得不如人意,毕业即分手。许愿一想到这些,默默算二诊考试与原曜的成绩差距。那得超常发挥才能追上。
“复读也行。”
“别咒我!”
“谁咒你了,别把学习不好甩锅给谈恋爱。”原曜语气强硬,“你乖乖听我话,我保证你三诊超重本线这么多。”
他张开手,比了个“5”。
许愿捏住他手掌心,就这么往他脸上拍过去,瞪圆了眼:“管好你自己!”
回家后,那张红底合照被许愿放在了复习专门用的书里夹好。
他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如果放在手机壳里,万一哪天手机丢了事儿就大了,又或者哪天李淳个手欠的说“欸愿愿你手机壳还不错给我看看”;他想放在枕头底下,又怕他妈哪天突然变勤快了去给他收床单,枕头一拿起来他的死期也到了。
唯独学习,是他爸妈十多年从来不管的。
许愿为此还问原曜,“那张照片你放哪儿了?”
原曜特别神秘,说:“你猜猜看?”
许愿说:“我猜啊。肯定在你桌上小抽屉里。和你爸功勋章我的证件照,放一块儿的。”
被猜中的人不说话了,哼一声,低头继续看书,半张脸埋在米白色书页里,耳朵却微微发红。
难得抓住原曜害羞的机会,许愿猛地一逮他小尾巴,一下往人怀里扑,胳膊刚吊上原曜脖颈,又弹开,跑到卧室门口往外望一眼,确定他妈在洗橘子,从床沿翻滚到另一边床沿,又坐回凳子上,再吊上原曜脖子,非常谨慎。
原曜看他一阵忙活,想笑:“……这么怕?”
“你不怕?”
许愿松开手,一拳揍到他腹肌上,觉得硬,手痒痒,准备捋开原曜的校服往里摸,又听客厅里有脚步声,只得悻悻收了手,拿过一套题,压低嗓音:“我把这套题做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什么问题?”原曜一心二用,手上笔不停。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许愿也低头,假装专心写题,脚尖却去蹭原曜的小腿,越蹭越心猿意马,“用身份证的那种。”
“明……”
“小原!”
客厅里一声喊,是于岚贞的声音。
紧接着,于岚贞出现在卧室门外。她手里拿着还未熄屏的手机,语速如钢刀削萝卜,飞快:“你快点收拾行李,把身份证带上。等会儿你许叔来接你去机场和禁*毒办那个蒋主任汇合。”
许愿问:“去哪儿?”
原曜耳边嗡嗡作响,直戳痛点的信息量如洪水吞没神识。他没反应过来这么急的阵仗是在干什么,宛如被施定身法,不敢猜忌也不敢追问。
这时,他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蒋叔。
“去崇左。”于岚贞说,“小原他爸有消息了。”
许愿一下站起来,脑袋磕到书柜也不觉得疼,捂着头委屈:“那我呢?”
“你就老老实实……”
手机再次响起,于岚贞低头扫一眼微信,算举手投降,“行吧,你爸说把你也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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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愿愿:我不介意挤同一间房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