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们就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那两人一边拔腿狂奔,一边凄厉喊救命。他们是会武功,可根本拿这蛇没辙啊,它速度极快不说,那皮肉更是硬如铜铁,他们根本伤不了它。
非然扫了他们一眼,看向一脸着急的白萝,顿了半晌,这才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话:“这蛇颇有灵性,除了浑身剧毒、身如闪电,皮如铜墙之外,最独特的就是能靠气味追寻仇人。前方不远处有条小溪,你们想活,就赶紧脱光身上的衣服跳到水里去泡着。水能阻隔气味。等它走了,你们就再从水里起来,在岸边摘几朵紫色的五瓣小花捏碎,将花汁涂抹到身上盖去体味即可。只是,原本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那两人一听有活的生机,顿时连连感谢,卯足了劲儿超前飞奔,边跑边脱衣服,然后一头栽进了那小溪里,埋头在水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非然伸手蒙住白萝的眼睛,见那两人已经脱险,便带着她用轻功朝不来居返回。
“好了么?”过了半晌,白萝才问道。
“嗯。”非然松开手。
白萝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不由得一愣:“不管那两人了?”
“死不了了,还要管什么?”非然挑眉。
“呃,可是他们没衣服穿了……”白萝挠头,觉得非然有点奇怪,好像并不想帮助那两人似的。不过她没有多问,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非然扫她一眼,淡淡答道:“这关我何事。”
白萝扭头,看着他脸上淡淡挂起的疏离冷漠,一下子有些发怔。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脸上这样冷漠的神色,第一次是卫荆来的时候……
他,怎么了?
对了,七婶说过,非然讨厌人群,排斥陌生人。可是,当日她也是他救回来的啊!如果说他并不是那种乐于救人的人,为何当日会捡她回家呢?
“好吧……”反正那两人已经没危险了,她也放心了。只是看着非然这样,心里又升起困惑,白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你当日为什么会救我啊?”
原以为他定会如一般人一样即便心里不是那样想,也会回答“我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伟大话语,没想到非然却是冲她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答道:“我喜欢研究各种不同的毒药,你那日中的九虫毒,我以往没有碰过。研究九虫毒的解法,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白萝诧异于他的诚实,诧异的同时又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满脸黑线,说不出话来。
敢情她就是那九虫毒的附带啊!
“而且,我不喜欢有人死在我眼前,晦气。”非然不疾不徐地补充道。
白萝的嘴角狠狠抽了几下。
“……你还真诚实,”半晌,硬生生从嘴巴里挤出这么句话,白萝有些无力,“还以为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没想到……事实这么残酷。我说你就不能稍稍虚伪一下,装一下伟大的好心人什么的?你这样很打击人啊,我还以为你是心地善良才会出手相救的呢!”
白萝也忍不住就说出了心里的话。倒不是谴责他,没人规定他一定要出于好心救她,只是怎么说呢,非然的话让她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大概是因为身边从来都是些口不对心,道貌盎然的虚伪之徒,从未见他这般诚实坦然的人吧。
非然低低地笑了:“撒谎很累,我只忠于自己真实的内心,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人可以说他潇洒不羁,也可以说他任性冷漠,他并不在乎。
他这人,随心所欲惯了。
“……是哦……”白萝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倒也不是因此而对他反感什么的。相反的,还有些欣赏他这样的坦白。她只是突然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越发的像个充满了神秘感的谜团,怎么也解不开,看不透。教她内心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困惑。
“怎么,讨厌这样的我了?”非然仍旧在笑,漫不经心的笑,散乱不羁的笑。笑得白萝心里更加乱糟糟的,只好一把掐住他的胳膊,龇牙怒道:
“笑什么笑!”
非然吃痛,无奈地瞪她:“松手,很疼。”
“哼哼,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不知道,不过我总会知道的!”白萝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嘀咕,“那么神秘给谁看啊,真矫情!”
非然怒笑,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谁矫情?嗯?”
“你啦!就是你!明明人在站在我眼前,我却怎么都看不透……”白萝拍开他的手,呛道。
“你刚刚还没回答,你讨厌这样的我?”他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这是第一次,他想知道,她的想法。很奇怪对吗?但他……居然不讨厌这种感觉。
“……没有没有行了吧!我只是为自己先前的错误认知感到羞愧,我居然会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白萝没好气地瞪他,拍掉他的手,目光微眯,摸摸下巴,“如今细细看来,明明就是一副衣冠禽兽的坏模样嘛!”
非然弯唇,一把将她楼进怀里,恶劣地凑上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笑道:“是啊,我可坏了呢……”
话音未落,还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白萝的小耳垂,害得她浑身猛地一个哆嗦。
白萝脸色乍红,几乎是跳着挣开了他温暖的怀抱,恼羞成怒冲他咆哮:“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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