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萝一怔。
“不来居在山上呢,我可是个贫穷的山野村夫,哪有这么多好料子的衣服给他们穿。”非然十分淡然地起身出门,从七叔的屋子里拿了几件破旧粗糙的长袍过来。
那长袍质地坚硬粗糙,穿在亵衣外尚可,但若是直接贴在肌肤上,却是甚是不舒坦的。
白萝反应过来,十分无语地看着他:“……好幼稚。”
非然立刻笑得阴风阵阵:“谁幼稚?”他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着那男人曾经欺负过她,寻思着替她讨回来一些!
白萝马上装死,四处张望:“谁啊!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他闹好了,毕竟让心高气傲的他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像个见不得光的情夫似的躲着,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他会干脆答应,没有直接发怒,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千万不能得寸进尺,以免惹怒大老爷。
非然被她气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见她吃痛哀嚎,脸蛋红红的,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才稍稍舒坦了些,起身出了门:“我会告诉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也只是救命恩人。至于信不信,就是那男人的事儿了。
白萝在房里冲他笑,故意甜腻腻地喊道:“然然你真好!”
非然一个踉跄,然然什么的……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于是白萝就在房里等着非然回来。毕竟那俩家伙都光着呢,她总得等他们穿好衣服再说话。
可没想到这么一等,就等了好半晌……
院子外头的许千秋和陈辰也没想到,人家进去取个衣服会取那么久!久到他们俩喷嚏连连,浑身哆嗦不说,还被在附近下田回来准备吃中饭的七婶七叔当成变态,险些揍掉半条命!
***
白萝是听到院子里的尖叫声才跑出去的。边跑边皱眉想着不就是穿个衣服,怎么还能穿出这么大动静来了呢?
谁想刚跑到院子里,就看到七婶七叔一人脚下踩着一个,非然站在边上,手中的衣服已经盖在了那俩人的身上,险险地盖住他们关键的位置。
许千秋和陈辰脸色惨白,泪流满面,痛哭不止。
白萝目瞪口呆,风中凌乱。
“好了都解释清楚了,快点让人家起来吧,都是误会。”非然忍着笑,一脸严肃地对七婶七叔说道。
“他们……真的不是变态?”七婶忧心忡忡,只觉得这俩裸着身子在自家门口徘徊的家伙就是冲着自家少夫人来的。
“要真是变态就让老子一拳头砸死,就地埋了!”七叔咆哮如雷,本就生得吓人,这么一吼,许千秋和陈辰更是险些吓昏过去,面色煞白。
“发生了什么事啊!”白萝这才回神,惊诧地跑了过去。
“我方才不是给他们送衣服来了么,可是经过院子的时候发现大花在哀嚎,难产了呢,所以没有来得及叫你出来便停下来先给大花接生了。接生并不费时,可没想到我弄完一出来,便看到……”说罢,目光微闪,面露淡淡的愧疚,指了指七婶七叔,“两老一回来,发现他们光着身子站在院子门口,以为是……咳,坏人呢,所以才出手的。”
大花是猪栏里的一只怀孕母猪,这几日确实是生崽日。
白萝哭笑不得,看着许千秋和陈辰无比惊恐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背过身去穿好衣服,她感到同情的同时还十分猥琐的想笑。
这也太背了啊这俩人!
不过,出于立场上的尴尬,她是不能笑的,于是只能憋着脸安抚看起来已经快要崩溃的两人:“那个,真的很不好意思,就是一个误会,误会啊。你们,没事吧?”
许千秋脸色惨白,鼻青脸肿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像没事,不过他还是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颤抖着嗓子说:“没事、没事……”
对着刚刚才救他们出蛇口,又给他们衣服蔽体的恩人,他还能说什么!有气也得自己憋着,有苦也得吞下去啊!要不传出去,可就要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大帽子的!那真是十分不利于自己的名声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误会……误会啊……”白萝忍笑安慰,转身对依旧面露警惕的七婶七叔解释道,“七婶七叔,他们是我的……呃,旧识,真不是坏人,误会,误会啊。”
“啊?姑娘的旧识?”七婶呆了一下,随即面色一红,十分尴尬地瞪了七叔一眼,“姑娘的旧识呢,你看你,什么都不问清楚就乱打人!还不快点道歉!”
“谁让他们光着身子站在我们家门口啊……”七叔敢怒不敢言,只好扭曲着一张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凶巴巴地道歉,“打错了,对不起啊!”
那模样,要多土匪有多土匪,要多大哥有多大哥。
许千秋和陈辰顿时一个哆嗦,连连扭头摆手:“不敢不敢!无妨无妨!”
他们哪儿再惹这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儿啊,方才差点没被他打断一身的骨头!饶是心里再不爽再愤怒,他们也得忍了先呐,谁让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
“既然是旧识,就进屋吧。方才也是因为我耽误了,没有及时拿着衣服出来,才会造成这个误会的。害得两位因此受了伤,在下十分过意不去。不如先进屋喝杯暖茶上点药吧?”非然突然微笑着说道,语气如春风般温暖,再没了先前的疏离冷漠。
“是啊是啊,进来休息一下吧。你们这个样子……”白萝也点点头,她还想问问许千秋她娘和容姨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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