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然愣了一下,半晌抚了抚犹带着柔软触感的唇,低低笑出了声,唇边的笑容宛如冬日里骤然绽开的花,明媚而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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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厢,白萝翻进了白叶山庄的院子,一路偷摸着回到了她和娘亲柳欣所住的清风苑。
这些年来,她总偷摸着出府,早已来去自如,习惯得很了。
清风苑在白叶山庄离主屋最偏远的角落里,不大,但环境并不差,只是相对于其他的院落,朴素了些。下人虽不待见柳欣和白萝,但也并不会在吃穿上苛待她们母女。这倒要感谢白叶山庄庄主白贤,也就是她那无良老爹。白贤素来死要面子,重名重利,虽说白萝母女不受宠,但白贤生怕下人碎嘴传出去自己苛待妻女,落个不好的名声,是以在吃穿方面,还是叫下人保持正常水平的。
当然,因为他的无视,伺候清风苑的下人们也曾狗仗人势,做些欺凌之事,但好在容姨性子泼辣,忠心护主,又会做人,软硬结合之下,也叫那些心怀异心的下人们收了胆子,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做些欺凌主人之事。当然,私底下碎嘴做些小坏事,容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柳欣不受宠,真的将那群下人逼急了,也是不妥。
所以,白萝长大后,母女俩这些年里也算是过得安宁。就是偶尔白萝被府中的几个哥哥姐姐撞见,会受些恶意欺凌。尤其是大姐白蓉,因着许千秋的缘故,对白萝是横看竖看都厌恶,每次遇见便会想些法子欺负白萝。
以往白萝都乖乖任她宰割,如今……却是再也不会了。
白萝站在柳欣的房门口,想着这事儿,深深的吸了口气,眼里闪过坚定。
正咬着唇发着呆,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小姐!”开门的是容姨,一见白萝,惊了一下,随即高兴地叫出了声。
白萝怔怔地看着容姨,心下只觉得涌起不真切的感觉。她犹记得那日,容姨和娘亲死在她面前的凄惨模样……
眼底瞬间涌起一股热流,白萝回神,连忙一把抱住了容姨,像个小孩子似的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忍住了眼泪。
“容姨,我回来了!”温热的触感告诉她,她没有在做梦,容姨是真的,她还在,她没有死。
这一刻,白萝无比感激上苍的厚爱,让她重生,给她新生。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丫头,多久没有写信回来了?”容姨面上蒙着纱巾,遮掩着脸上的疤痕,不过白萝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关心与开心。
“嘿嘿,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就没写……”白萝暗地里吸了吸鼻子,压下了心底的激动复杂,然后殷勤地接过容姨手里端着的托盘,搂着她的肩膀转回房间,“我娘亲怎么样了?我听说她病了。”
“你怎么知道?”容姨一愣,顿住脚步。
“哦,我在外头碰见许……千秋哥了,他同我说的。于是我就立马赶回来了。”白萝摸了一下鼻子,面不改色道。
“原来是许公子……”容姨笑了,狭促地看了看白萝,“这回出去和他碰上了?培养感情去了?”
白萝无语,连忙摇头:“才不是呢!只是偶遇罢了。”
“哦……”容姨拖长声音,满是调侃。
“不和你说了,我去看娘亲!”白萝也不打算解释,反正日后一切都会知道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帮她娘亲解毒。
她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一脸倦容的柳欣。
“娘!”白萝着急,奔至床边坐下,握住了柳欣的手。
柳欣原本正眯着眼睛休息,一听这声音,连忙睁开了眼,苍白的脸上满是欣喜:“萝儿!”
“娘!我回来了!”再看柳欣温柔慈爱的眼神,白萝只觉得恍如隔世。一时间心里一颤,前世那些场景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白萝咬咬唇,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回来了……傻孩子,怎么哭了?”柳欣费劲地起了身想要坐起来,容姨和白萝一同将她扶了起来。
“我……我想你了……”白萝张了张口,终是搂住柳欣,将脑袋埋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撒娇般地回道。
柳欣被她的孩子气逗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撒娇,也不怕叫人笑话……”
“谁敢笑我!我是娘的女儿,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娘的女儿!同娘撒娇也是正常的!”白萝孩子气地仰头嘟嘴,娇俏的模样惹得容姨和柳欣都乐了。
“你这丫头……”柳欣只觉得女儿这次回来,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但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她仿佛整个人活泼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以往长期故作懦弱之后的沉闷,“怎么想到回来了?是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儿?”
“没有啦,我是听说你病了就回来了。”白萝摇摇头,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和她娘说醉红花的事儿。
“看你脸色不对,丫头,有事就说。”容姨是个干净利落的性子,又素来将白萝当做女儿疼爱,早已算是她半个娘亲了,对白萝的性子也是了解的很。见她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便知道她定是有事要说。
“我……”白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门口,便低声道,“容姨,麻烦你去把门窗关好,我有要事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萝卜回家了,然然暂时转为地下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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