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殿下是何人,能有什么事?会需要下官这个小小的五品校尉出手”,周绘拱手,眼眸微敛,几不可查的划过一丝嘲弄,“宫中还需交接班守,下官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诶,校尉大人,走得这么急做什么”,惠玉琪笑着下了榻,拦在周绘身前,“殿下还未言尽,大人不妨听完了再走,也不迟。”
周绘闻言转头看向司清颜:“不知殿下还有何交代,不如一并说了,下官事忙,比不得您这般清悠闲适,还深受陛下青睐。”
“周校尉,莫急,咱们不若坐下再说,如何?”,司清颜好整以暇的微抬着手,示意周绘上坐。
周绘敛了眉,望向司清颜的目光不由带了些审视,见司清颜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下不禁有些纳闷
既不顾往日嫌隙,诱了她来,想必此事该十分棘手才是,何以还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笃定了她会帮忙似的?
周绘微紧了下刀鞘,眼底忽的泛起冷意
她倒要看看这司清颜到底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周绘跨步上前,卸刀,坐下,定定而视:“殿下,请讲,下官洗耳恭听便是。”
司清颜笑着,兜袖取出了一方净帕,摊在了案上
“想必周校尉定然很熟悉此物。”
周绘凝着帕子,迟疑拣起,待看清帕上首尾相连似腾蛇一般的图案时,她霎时变了脸色,猛的站了起来:“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这帕子普通的很,上面的图纹却是本殿根据记忆,亲手所绘”,司清颜缓步上前,悠悠坐下,瞅着周绘满是急切的神情,微敛下眸,“周校尉定是在好奇本殿是从何处见到的吧,本殿可以告诉你,只不过需要周校尉小小的出点力。”
“你想如何?”,周绘攥紧了拳,眼底泪意隐现,整整数十个年头,多少个日日夜夜,掰开碾碎,一遍遍,痛苦回忆,抽丝剥茧,刻骨铭心,终于有了眉目,她定要,定要亲自手刃了贼人,为爹爹和大姐报仇!
“本殿需要一个人证,一个可以定论赵世絮为叛党欲孽所害,足以令陛下和朝臣信服的关键人证”,司清颜玉手轻点,笑得从容,“本殿思来想去,周校尉是最适合的人选。”
“好!”
“殿下”,看着禁军浩浩荡荡的抬着赵世絮彻底消失在了红巷口,惠玉琪终于耐不住的开了口,“您方才该不会是在诓她吧?”
“诓?本殿可没诓她”,司清颜负手回身,临窗坐下,“那腾蛇图纹确实出自临城赵家,只是素来隐秘,不曾为外人知晓罢了。”
“可,可是殿下,那叛党欲孽早已不复存在,又如何突然出现要害这赵家三女,这,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赵家反水在前,临了却又忽然退缩,投靠原主,如此朝三暮四,怎能不为人痛恨,何况当年那般境况,又有谁能保证没个漏网之鱼,逃出生天?”
第26章死令
纪雁筎心急如焚的自翘檐蹿下,眼看就要跃过南斜街口,踏入红巷,一道黑影却突然从旁逸出,抱剑而立,堵住了去路。
流风乍起,墨色衣袂飘舞轻旋,如腾云般漾起波澜,依稀月光下,靴革舌封暗纹隐现。
“你怎会在此”,纪雁筎乍然见到熟悉的徽记,顿时身形微滞,惊怔了一瞬,下意识左右环视了一圈,“可是殿下又有了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