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妙人”,乙瞿听罢,不禁抚掌赞道,“世人大多只顾眼前利益,恨不得借此攀附,以博得百倍千倍回报,她花了心思,却又不愿与殿下有过多牵扯,既在人前露了脸,却又为自个儿留足了后路,通世故,而不世故,实在难得。”
“乙叔说的极是,等闲人递上信件,只怕连侯府内宅都进不来,未想此人甚是清楚成郁玑脾性,先前她射到府门上的信,连我都差点以为真是赵世絮回来了。”
司清颜摇头轻笑,略略有些尴尬
“如此剑走偏锋,也不知那赵世絮哪来的本事,竟光凭嫡女名分,生生压了她这么多年,我那二妹若是如她这般,我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赵世柳?
竹笙听的云里雾里,只大概明白先前赵世絮是这赵世柳之嫡妹,凭着嫡庶,肆意欺压庶姐,可世家不是惯来讲究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为何外人插手打压家族,她还要感恩戴德?
竹笙这般想着,不禁看向司清颜,所以殿下也是这样吗?
与嫡妹并非同父,却又占着一样名分,可世女位子只能由一个来坐,所以为了利益,有人就给她下蛊,想以此要挟羞辱,令她失去世女位分。
恰好他出现,进而促成整个计划,所以乙叔才如此不喜他,迫切想要解除这种禁锢,让殿下彻底远离自己。
竹笙心尖一痛,他不理解,相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为什么要掺杂这么多的利益纠葛?
如果说殿下被人控制下蛊,是无奈,是可怜,那么他就是活该,不值得被同情吗?
同样是人,只因为出身不同,便活该下贱,无故被厌恶,被指责。
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明明心跳这么鲜活
心悦一个人,难道真的可以用所谓的蛊毒来控制吗?
不,他不相信!
竹笙眸光刹那绽放出奇异光彩,定定凝视司清颜,他一定要证明給乙瞿看,一个人的心之所向,无人可以操控亵渎,无人可以撼动。
“阿笙,阿笙,阿笙你怎么了,阿笙?”
司清颜须臾回头,炙热视线让她察觉竹笙异样,她不由挥掌在竹笙眼前摇晃,连连轻唤。
“啊?”,竹笙回过神,下意识看了眼身侧乙瞿,方才又移回到司清颜身上,“殿下,怎么了?”
“你是有哪不舒服吗,我听歆赫说有了治你顽疾的方子,已经让你在服用了,你如今感觉如何?”
司清颜视线在竹笙与乙瞿间来回打转,总觉着两人气氛有些微妙,只是歆赫早前说要去什么山采药,如今也只有乙瞿擅长医术。
可不知为何,如今每次与竹笙交谈些什么,乙瞿看来的眼神总是透着股阴沉,像是不甚满意竹笙的样子,她也不好强求乙瞿回回替竹笙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