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就已经很想把心上人吃到肚子里的青年来说,这话简直是晴天霹雳,可他能说不吗?遂秦时心中十分凄凉,面上却十分温柔地点了一下头:“自然可以。”
阿浓微微舒出一口气:“谢谢你。”
秦时暗暗叹气,随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住怀里少女的唇,肆意地耍起了流氓。不知过了多久,青年方才放开怀里的少女,满足地笑道:“不许见外,再叫我听到这两个字,还这样罚你。”
阿浓:“……”想耍流氓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
日落月升,眨眼已过去了一天半。
这晚日落前,秦时一行人到了一个名唤南水的小县城。因天色已晚,不便赶路,众人便寻了一家客栈过夜。
安王妃心疼阿浓,送了包括玉竹在内一共十多名丫鬟仆子给她,阿浓本不想要,但又恐安王妃担心,便暂时接受了。然想着秦时家中的情况,她是不打算把这么多人都带过去的——太多了,住不下,何况秦家家里条件普通,她的嫁妆如今也所剩不多,自该省吃俭用一些才是。遂这晚吃过晚饭后,她便私下与秦时说起了这事儿。
“我想等出安州之后便放了他们的身契让他们各自离开,你看这样可行?”安王府稍后定会派人来查秦时的底细,可秦时一直胸有成竹,仿佛是已经有所打算,阿浓怕自己贸然行事会影响到他,方才有此一问。
秦时不喜欢安王府的人,对此并无异议,很爽快点了头:“那等回家之后我再亲自给你挑选伺候的人。”
阿浓一愣,片刻才道:“不必了,我没打算再叫人伺候,往后家中的家务事,我会学着做的。”
虽说她是因贪恋他给的温暖方才选择下嫁,可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秦家家境普通,她若再高高端着自己从前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做点什么都要人伺候,怕是不合适。更何况秦家一共就那么几间屋子,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丫鬟住。
她一脸的坚决看得秦时笑了起来:“阿浓姑娘,你对我好像有点误会。”
“……嗯?”
“我娶你回家可不是想叫你吃苦受累的,”秦时说着伸手握住她白雪细嫩,如同柔荑一般的双手,细细地把玩了起来,“我娶你,是想将你这双手养得比从前更白更嫩,是想叫你过得比从前更自在更快活,是想叫你笑得比从前更好看的。”
阿浓愣愣地看着他,心头仿佛被人不轻不重地搓了一下,生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或许是太过惊讶不解,半晌过后,她突然忍不住喃喃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们之间明明什么亲近的关系都没有……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对你好。”秦时没舍得放开她柔软的小手,捏了又捏,揉了又揉,堪称爱不释手。
阿浓:“……”突然有点感动不起来了,她的手又不是面团!
一把将少女试图抽回去的小手按住,秦时痞痞地笑了起来:“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子好,叫她开心快乐,给她富足的生活,这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应该做的吗?我若是连这都做不到,哪里有资格说自己心悦你?”
这人说的话每一句都仿佛沾了蜜糖一般,实在是好听得紧,可偏语气又那么真诚,叫人无法将之与“油嘴滑舌”四个字挂钩,阿浓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最终脸蛋微红地低下了头:“可家里……”
秦时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了头:“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过你,我在七星山下是有一处院子的?”
阿浓:“……”
看着双目瞪圆,满脸都写着“没有”两个字的少女,秦时忍着笑轻咳了一声:“是了,还没有告诉你呢。不过不是故意的,那院子一直空着没人住,要不是突然提到这茬,我自个儿都差不多忘记了……”
阿浓觉得他仿佛是在逗自己,忍不住挑了他一眼:“既然山下有院子,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阿临他们住在山上?”
“因为我娘。”秦时笑意微顿,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刚买下那院子的时候,我带着她在里头住过一阵子,可她自住进去之后发病便越来越频繁,我担心她的身子,便只好重新带着她和阿临回山上了。山上那屋子虽小,可家中人不多,也够住,这么多年住习惯了,也就没想着再搬,所以山下那院子也就这么一直放着了。”
原来是这样,阿浓点头,随即又微微拧眉道:“可那我们若是住到山下去,大娘怎么办?”
“这些年来她病情稳定了很多,再加上有咱们陪着她,不会有事的——当年她之所以会频频发病,主要还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忙于外事,总不在家。那时阿临也还小,自己还需要别人照顾,白羽也还没有来,所以没有熟人陪着我娘去适应新的环境,她大概是因为心中不安,这才……”秦时摇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下去,只捏捏她青葱一般的指尖道,“总之夫人请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便是。”
阿浓看着秦时没有说话,认识得越久,她便越觉得他神秘,哪怕二人已经定亲,她也始终有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他来无影去无踪,身手好得如同鬼魅;与诸如楚东篱,安王妃这样的上位者说话时,他老神在在,半点没有普通老百姓该有的惶恐;不管遇到什么事,他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难道他。可偏偏,看起来这样不凡的他,又有着极为平凡的一面:带着家人住在半山腰的一个破庙里;吃穿用度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不同;身上也没有通常大富大贵者都或多或少会有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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