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浓之前出村的时候也是这么绕出去的,遂这时倒也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只抬头对她眉头拧得死紧的三姐姐笑道:“这里风景很漂亮,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一个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他……”想到两人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沈鸳到底是生生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长叹一声道,“这姓秦的也不知祖坟上冒了多少青烟才能娶到你,真是便宜他了!”
方才还叫他妹夫呢,转眼就姓秦的了。阿浓好笑地看着她,心中却暖洋洋的——三姐姐不管变成什么样,心里都是护着她的。
“我会过得很好的,三姐姐莫要担心呢。”她说着,又看了神色同样诧异的玉竹与她身后另外几个当日不肯拿了身契离去的奴仆一眼,眸底掠过几许微光。
看了她未来的生活环境,这些人还会如一开始那般坚定地选择留下吗?
“罢了,有我在,总不会委屈你。”沈鸳摸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只是再看见秦时的时候就觉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处处都不顺眼了。
不过秦时这会儿也没工夫和她计较——秦母怕生,一次性让她见那么多陌生人她会受不了,遂他不打算带翠烟楚东篱等人上山,而是将这群统统都是不请自来的家伙安排住进了山下那座空置已久的院子。
因他提早写了信回来,白羽已经事先安排了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过一行人原本预计今晚才会到,没想走得快了些,大中午就到了,遂白羽和秦临得到消息匆匆下山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秦时的安排下各自回屋安顿去了。
“哥——”
刚将马车上卸下的东西搬进屋子,外头就响起了一声嘹亮欢喜的尖叫声,秦时笑着转过身,一把将炮弹一般朝自己冲来的弟弟抱了起来。
“你,你回来了!” 将近两月不见,男孩仿佛瘦了一些,只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仍是如同天上星子一般明亮璀璨。他死死地抱着自家兄长不放手,整张小脸都叫喜悦映衬得闪闪发亮。
出门那么久,秦时也有点想念这小家伙,大手重重揉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有些心疼地笑问道:“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抱着怎么还轻了?”
“我,我有好好地吃,吃饭!不信问,问师傅!”秦临赶忙摇头,而后指了指紧随其后进来的白羽。
这胖子果不其然又胖了一圈,且还红光满面的,看起来精神极好,秦时顿时笑骂了一声:“说!你是不是抢阿临饭吃了?怎么他瘦了许多你却又肥了一圈?”
“冤枉啊大老爷!”白羽捧着胖肚子滚了过来,“是小家伙自己想哥哥想得吃不下饭,每天留剩饭给我吃的!”
从前秦时也经常离家,但通常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一趟,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这么久见不到兄长,因此确实心中想得厉害,不过……
秦临赶忙将脑袋埋在哥哥肩膀上,不好意思地蹭了两下,小声儿地说起了八卦:“我,我有吃的,是师,师傅盛,盛得太,太多了。他最近可,可会吃了,因为嫣,嫣然姐姐说,说肉多可,可爱……”
“小没良心的,是不是跟你哥悄悄地说我坏话呢!”白羽凑着胖脸想偷听,被秦时一巴掌给挡开了。
“去去,找你的嫣然妹妹炫肉去!别来打扰我们兄弟俩说悄悄话!”
白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老脸一红,飞快地轻掐了秦临屁股一把:“小崽子不许胡说!”
秦临抬起头,小脸红扑扑地笑了起来,纯真又无邪:“没,没胡说。”
“啧啧,看来真有情况啊!”秦时自然相信自家弟弟,顿时坏笑着拍了拍白羽的肩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哥哥大刑伺候。”
“哪有什么情况,别听这小家伙胡说八道!”这胖子口中这么说着,面上却笑得仿佛一只成功偷腥了似的猫儿,看起来猥琐荡漾极了。
“装吧你就。”这时阿浓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秦时顿时顾不上这胖子了,丢下一句“本大人公正廉明,给你一点儿时间组织措辞”就抱着秦临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哥说到做到,把你嫂嫂给哄回来了,厉不厉害?”
“厉,厉害极了!”
“嫂嫂还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一只和土豆长得很像的花灯,一会儿叫她拿给你,嗯?”
“嗯!”
见他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秦时又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笑问道:“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娘的身体好不好?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没,都,都好,娘就是想,想你和嫂,嫂嫂!”
“嗯……”
兄弟俩说着便走到了阿浓跟前,许久未见,秦临有些羞涩,但还是声音响亮地唤了一声“嫂嫂”。
“阿临。”阿浓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自己当日是瞒着他离开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歉意地笑道,“当日不辞而别是不想让阿临难过,阿临可有生我的气?”
秦临越发不好意思,赶忙摇了摇头:“没,是,是我做,做的不对。”
阿浓心下一松,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像瘦了些。”
秦临羞涩,刚想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见了鬼似的尖叫:“师,师兄?!”
男孩转头一看,发现是个长相和嫂嫂一样漂亮的陌生姐姐。那姐姐正震惊地看着他的胖师傅,大大张开的嘴巴感觉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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