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边说,边带着曲铭心爬楼。这栋教学楼虽然建起来有年头了,但当年就建了12层,还配了两部古董电梯。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两栋传说中的楼,一般隔个一两年左右,就会有学生从那上面跳下来,结束自己年轻鲜活的生命。这样的楼在公安大学里,就是这座破旧的但又足足有十二层高的教学楼。
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又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猜,她习惯写的那个东西,要么是日记,要么就是专门吐槽的。这样的东西,肯定是不能随便放在宿舍里的。
贺白带着曲铭心一路爬楼梯到八楼,然后被楼梯尽头一扇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去路。
那扇铁门封住了上楼的所有空间,门上有三道粗重的锁链缠绕着,巨大的锁头挂在那里,已经结了一层斑驳的铁锈。
这栋楼原来跳了太多人,后来学校就把八楼到十二楼封住了。贺白指了指那扇铁门,转头看向曲铭心,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在挑衅,又似乎是在问怎么办。
曲铭心上前两步,走到铁门前直接伸手一推,那看似牢不可摧的铁门竟然被直接推开了。
这点小把戏,也就骗骗你们老师吧。曲铭心拿着被剪断后装饰性的围在铁门上的锁链看了看,又笑着把它丢下。
贺白装模作样的鼓了下掌,才三两步跨过铁门走上去,继续跟曲铭心介绍。
这扇铁门其实是我们大二那年才安的,在那之前,只封到十楼。他走到曲铭心身边,与他并排着向上走,九楼和十楼封了窗,原本是不担心有人跳楼的,只不过因为上面实在太吓人,所以这两层楼一直空着,偶尔会有人上来玩。
不过后来,有一个学生在十楼的教室里烧炭自杀了,所以后来学校直接封到了九楼。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上了九楼。
这里的确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蜘蛛网和灰尘到处都是,楼道长而狭窄,尽头被封死,只有走廊两侧教室的高窗透着一点外面的余晖,在这黑暗陈旧的走廊里,那本来很美的晚霞像是干涸的鲜血,扒在房顶上,写满了诡异恐怖。
曲铭心打开手机手电筒走过去看,这个楼梯间的出口处摆了一堆废旧的桌椅,两侧的教室门上全部挂了锁贴了封条,只有门缝微微透着红光,像血液从教室里渗出。走廊中央的电梯被铁网封起,电梯上下移动时,带起的风会将门口的灰尘吹出来一点。
曲铭心接着往前走,走过电梯,他看到了几排矮柜。
这些矮柜的风格跟这一层格格不入,虽然这矮柜看起来是跟课桌同一个年代的产物,但上面零星挂了几把锁,锁头样式新颖,看着不像是老旧的东西。
原来九楼开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这片柜子,学校偶尔查违禁物品的时候,很多人会把东西藏在这,也有人直接占了一个柜子挂上锁,放自己的私密物品。
这地方学校不会查,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基地,后来学校把这两层封了以后,有个学生把锁撬开了。贺白看着这几排柜子,目光有些怀念。
那个学生就是你吧。曲铭心看他一眼:你这可是要被记过处分的。
您没有证据呀,曲处长。贺白笑了,少有的有些油嘴滑舌起来。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第三排柜子那儿,曲铭心大致扫了一眼,在这排柜子的后面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有一个挂了把粉红色锁的柜子,上面那张卷了边的暗黄色的标签上还有褪了色的的马克笔写的54.
就是这个?曲铭心看向贺白。
贺白点了点头,跟他解释:看到第一眼就想到这儿了,我在九楼见过彭妙安。
那还在那嘟嘟半天。曲铭心嘟嘟囔囔的抱怨一句,退开一步,很是理直气壮地对贺白说:把它搞开。
我没有工具啊。贺白很无奈。
哦,没事儿。曲铭心嘿嘿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两根铁丝来递给贺白:我有。
贺白没问他为什么裤子里会放两根铁丝,也没问他为什么他裤子里都放了开锁工具了还要让他来动手,只是很好脾气的把铁丝接过来,蹲在地上开始撬锁。
他仪态实在是很好,偶尔看他走路曲铭心都怀疑这孩子从小是顶着花瓶长大的。他身高腿长,脊背永远挺得笔直,就连现在蹲下来撬锁,腰背也是一条直线。
曲铭心站在一边双手插兜看着,看着那修长干净的手指将铁丝弯折,没几下就把那把锁弄开,笑了笑:业务挺熟练。
谢谢夸奖。贺白站起来,把铁丝递给曲铭心。
那柜子空间其实很小,黑洞洞的,木板都有点开裂了。曲铭心接过来,蹲下身去看那柜子里放了什么。
柜子里只有一本挺厚的本子。曲铭心把它拿出来,随手一翻,发现日记本里夹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贺白凑过来把钥匙拿出来,对比了一下,接着便熟练的从曲铭心的口袋里摸出证物袋来装进去,这把锁的钥匙。
第16章
曲铭心点头,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发现什么都看不见,便放弃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