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么名字?贺白突然问。
唔?沈静好愣了一下,这次没有思考很久了,而是浅笑着回答他:她叫沈静姝,我记得很清楚,我们的名字是民政局的民警帮我们起的,在村里还很有名。
贺白于是沉默,没有再回答。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静好的视线仍然在曲铭心和贺白之间流转,她脸上有些疑惑,想了想问道:请问,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她死了。曲铭心简单的回答,今天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后报警,我们正在走访了解情况。
天哪怎么会这样。沈静好愣了一下,拿手捂住张开的嘴巴,脸色是震惊的,但也只是恰到好处的,比对陌生人多一点点的惋惜而已。
我们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们还有没有联系,既然没有的话,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曲铭心说完便站起身来。
沈静好跟着他们站起来,脸上还是惊诧的表情,略皱着眉,看上去很是令人心疼。
她送他们离开,一直送到楼梯口附近,因为楼道实在太黑,曲铭心说了几遍让她回去,她才站在原地,等着曲铭心他们离开。
当曲铭心走到一楼的时候,他听见三楼传来一阵关门的闷响,知道沈静好这才回去了。
你怎么看?他们迎着怡人的夜风走出去。
我觉得她很正常。贺白说。
很正常?曲铭心重复了一遍。
对,很正常,但是有问题。贺白强调。
说说呗。曲铭心来了兴趣,哪有问题?
她的大型玩偶全都堆在沙发尽头,而且很整齐,看起来是码在那里当装饰的。但是她的沙发不算软,也没有抱枕靠垫一类的东西,女生买那些大的玩偶过来总不能光摆在那里看吧。
可能天太热了,人家觉得抱着会出汗。曲铭心拿出车钥匙来开门,却不急着走,坐在椅子上看着贺白,示意他继续。
不光是玩偶。贺白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下去,茶几下面放着的两个小人是用来密封茶盒的,那种纸质茶盒一旦打开就很容易变潮,但是她明明有专门密封用的小人却不用,而是摆在一边放着。
不光是茶几下面的小人,其他那些玩偶贴画也只是被整齐的放在一起而已,如果我是个女生,我应该不会把那些东西放在基本上不怎么碰的电视柜下面,起码毛绒玩具不会。
他想了想,接着说:遥控器的位置和方向也很奇怪。遥控器不是在沙发上而是在茶几上,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遥控器是歪的,感应的那端冲着沙发,握的那端冲着过道。按理说像她这样碗盘筷子都摆的整整齐齐的人,应该不会随手那样一放。
他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而且我们刚坐下没多久,那个电视剧就演完了,她应该会边看电视边吃水果,不然不会先把东西洗好了摆在旁边。她应该是有轻度强迫症的人,吃饭的时候连纸巾都叠好了放在旁边,怎么会不管遥控器在哪什么朝向。除非她听见敲门,过来开门的时候顺手换了台,遥控器才会那样放着。
贺白说完,看向曲铭心。
曲铭心摸着领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贺白提到的这些地方有古怪,但只是心理层面上的感觉,找不到切实的证据和破绽。
不止贺白说的这些,其他也有曲铭心觉得违和的地方,尤其是他们刚见面的时候,那种违和感格外的强烈。
曲铭心皱着眉仔细回忆着,然后恍然大悟。
这个沈静好的发型,是不是跟宋嘉卉完全一样?曲铭心问贺白。
贺白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对,长度是差不多的,颜色也基本一样。只是宋嘉卉的头发太乱了,看不出来烫成什么样,但是给人感觉是差不多的。
唐唐。曲铭心转头喊唐桥,找一下宋嘉卉和沈静好最近的照片,最好是差不多高度和角度的那种。
好的。唐桥一口答应下来,没过多久就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曲铭心和贺白看。
他事先已经搜集过两个人的照片,正巧她们都是参加公司活动比较多留的照片也比较多的人,相似拍摄方式的照片不少。
曲铭心眯了下眼睛凑过去看。唐桥直接将两张照片拼在一起,左边的宋嘉卉穿着西装,一头黑发高高盘起,露出精致的脸蛋和修长的脖颈。而右边的沈静好散着栗色的头发,发尾卷卷的,笑出两个酒窝,看起来清纯可爱。
找宋嘉卉染烫头发的记录。曲铭心干脆的说。
好的。唐桥于是低下头来开始工作。
我怎么总感觉照片上的那个沈静好跟今天见到的那个不太一样?贺白看着曲铭心说:你也这么觉得吧。
曲铭心扬了下眉,不置可否。
老大唐桥一阵噼里啪啦之后,有点犹豫地说:没查到啊。
曲铭心于是看向贺白,笑了下:给江卉打电话,问问她一周前见到自己女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