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随便挑了一个围观市民,掏出证件来,希望他能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那位市民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现场打戏,早就激动的热血沸腾。当即便打开车门,工作也不管了,请曲铭心他们上车。
曲铭心顾忌着贺白的背,面对着贺白双手抄在他腋下将他抱起来,接着双手扶在他大腿根处,让他整个人被面对面的抱在自己怀里。
上车时,曲铭心好像听到不远处有女生压抑过的开心的尖叫。
贺白运气不错,曲铭心临时找到的这位市民开的是辆本田冠道,后排空间宽大无比,曲铭心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贺白抱上了车,紧接着上车关门,对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的那人说:省立医院,认识路吗?
认识、认识。那人连声答应,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
曲铭心一手扶着贺白让他稳稳的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给唐桥打电话,让他立刻查监控找那辆车的下落,放大监控锐化他们追赶的那人的脸部,联系姜植协调交警部门,封锁道路全城通缉。
被临时征调的那位司机显然也是一位老司机,他听着曲铭心的话一边热血沸腾一边油门踩得越来越深,开着一辆大型suv硬生生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十分钟不到就把车停在了省立医院急诊门口。
谢谢你。曲铭心把贺白抱下来,拒绝了那人帮他一起的提议,简短的说: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事情结束后锦旗表彰送到你家里。
说完他便抱着贺白跑进了急诊。
省立医院和市局是合作关系,拍完片子之后贺白就一路被送进了病房,一位骨科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跟着进了病房看贺白的脚帮他正骨,曲铭心留在里面总觉得邪火直往上冒,便离开病房走到消防通道里坐在了楼梯上。
他摸了摸,今天忘了带枪,但却带了烟。
曲铭心环顾四周,没发现禁烟标志,便装作不知道医院全院禁烟一样点了一根,坐在两层楼的连接处,飞快的抽了一根烟。
姜植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俩人关系尴尬不尴尬了,一上来就问他有事没事。
没事。曲铭心把烟摁灭,揉了揉头发,舒了口气,查到车了吗?
你也看见了,那车没车牌,追了五个路口以后就丢了,唐桥还在追。姜植知道没事后声音终于平稳了一些,他骂了一句,很烦闷的说。
人呢?
人是坐公交车来的,来的这一路都有监控,但是都没拍到正脸,你们交手的时候那人也光闷头跑了,正脸光拍到不到一秒,唐桥在复原。我带着人按他来时的路找,交警部门那边已经接到通知了,从现在起路口严查,高速口拦截检查。姜植那边似乎也在抽烟,曲铭心听到他呼出烟雾的声音。
好,如果遇见了小心点,那人不好对付。曲铭心结束了电话。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握着烟盒,坐在水泥楼梯上,看着对面有些掉皮的墙面愣了片刻,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回到贺白的病房。
严重扭伤,再使劲一点就该动手术了。医生已经结束诊断,一手拿着片子一手拍了拍贺白的大腿,跟他开玩笑:运气不错。
贺白脸色发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但仍然对医生笑了笑,应了声是。
行了,打石膏吧,这两个月都别剧烈运动了,要是想好的快点最好找个轮椅坐着。背还疼吗?医生看着贺白苍白的脸,问。
贺白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的表情和姿态仍然是得体的,不太疼了。
那就行。我看片子骨头没什么问题,就是软组织挫伤,让你同事每天给你用红花油揉一遍,力气别太大就行。医生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刚一回头看见曲铭心直愣愣的戳在门边,吓了一跳:嘿,来无影去无踪啊。
他走到曲铭心身旁,跟他确认了一下:刚才都听见了是吧?他石膏打完今晚躺一晚上没事明天就能走了。
曲铭心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你是他领导是吧?医生看了看贺白苍白的脸,叹了口气,手抬起来又放下,最终指了指贺白说:让他在办公室待着吧。
好。曲铭心答应下来,目送医生离开。
贺白住的是市局专用的病房,一间房两张床,另一张床现在空着,曲铭心便坐过去,沉默的看着护士剪开贺白的裤子给他打石膏。直到打完石膏护士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离开,曲铭心也一直没有说话。
曲处长。贺白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的曲铭心,叫他。
曲铭心仍然看着贺白,但是没有动。
贺白抿了下嘴唇,他现在仍然疼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刚才医生正骨时他忍得云淡风轻,搞得医生以为他是什么世外高人,夸了他好久,现在外人走了他才终于缓过这个劲儿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他想曲铭心过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想曲铭心过来干什么,但他希望曲铭心能离他再近一点。
贺白咬了下牙,努力提气,尽量保持声音平直的叫他:曲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