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郑泽铭,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们有缘分,名字都有一个字一样的。那会我们大队长让我们两个互相帮扶着,雄狮那三年来只招了我们两个,再往后带新人,就是我们两个的任务。我最开始也觉得挺有缘分的,怎么就长得那么像,体型差不多,性格也相似,名字里还有个字一样,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替我死的。
曲铭心松开贺白的手,手心向上摊开,微微颤抖着。
做坏事的是我,出风头的是我,升衔升官的是我,偏偏死的是他。
贺白垂着头看着曲铭心有些颤抖的手,接着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中隐约透出的几点光芒,伸手握住了曲铭心的手。
他倚在曲铭心的怀里,握着他的手,叹息一般的说:既然是为你而死,就应该让他死得其所。
所以我来了。曲铭心说:我在中东没有找到他们,在非洲也没有,欧洲暂时去不了,维和任务结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再出国。唐桥告诉我唐平市有线索,所以我退伍来到唐平,就是为了找到他们。
我等了两年,现在他们终于来了。
最近几天比较忙,更新可能会不及时,提前道个歉。写了这么久终于写到主线了,我好激动。
第76章
他这话说的轻巧,可是当年眼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葬在异国他乡。他依照命令辗转多个国家,走过了不知多少路,经过不知多少场浴血的战斗,每次心怀希望却每次希望落空,就这样一边战斗着一边寻找着,最后无功而返,永远的离开复仇的机会。
他得碰壁多少次,得多么绝望又多么执着,才能放弃那个他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地方,放弃自己今后荣耀加身功勋夺目的未来,放弃那些与他朝夕相处血脉相连的兄弟,放弃那些潇洒快活恣意的日子,孤身一人来到唐平。
他身上的那些矛盾,那些吸引人的魅力,那些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秘密,都是他身上的伤疤,都是那一枪带来的绝望。
曾经的曲铭心风头正盛,无论是残酷的战场还是危机四伏的战乱地带,都是他施展拳脚展现自我的舞台。他天生就有笼络人心的力量,他那么强大,没有人会嫉妒他,也没有人会不服从他。
就连那个当年被称作死神的江饮月都是他的好友,甘愿为他所用。
贺白甚至可以想象当年的曲铭心的样子,他一定穿着一身精良的装备,头发剃的短短的,目光中总有丝洞察人心的狡黠和玩世不恭的放肆,嘴角总要勾起一边来,因为这样才显得够痞够帅,而真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他目光内敛,冷静坚韧,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从刀山火海中走来,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那时的他年轻有为,风华正茂。
直到一颗子弹结束了他战友的生命,一把黑色的冷钢大狗腿笔直的扎进他的心里和脑子里,他不能抛下替他死去的队友,他发誓要让那群人替他陪葬。
所以贺白看到的曲铭心是这样的,傲慢中混杂着不自信,潇洒中总留有一丝小心,他一边拥有着傲人的能力,一边坚持的告诉自己和旁人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会失败,他不够聪明。
他是军人出身,大概还没有看惯人心的险恶与黑暗,他在唐平这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都市中行走,看到的却全是肮脏丑恶。他平时在想什么?他是否一边回忆着往昔的快乐时光,一边逼迫着自己从淤泥中拔出荆棘,告诉自己未来的路还长,他要习惯,他要坚持。
他不能让那些相信他依靠他的人看到他的脆弱与逃避,无论是姜植还是罗培风,他可以平淡的接受他们的指责怒骂,但他不会逃,不会躲。
贺白想起来这段时间听到曲铭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来承担责任。
贺白闭上眼睛,转过身来,抱住了曲铭心。
曲铭心不需要被拯救,不需要被保护,甚至他也不需要旁人的帮助。
他只是需要一个并肩的人。贺白想。
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他一起走的人,陪他在这场漫长又辛苦的路途中聊天谈心、交换信任,然后一起走到终点,一起写下他们的终止符。
很巧的是,贺白的终点与曲铭心一样,而现在,他们正拥抱在一起,正携着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路。
曲铭心与贺白仅仅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准时抵达办公室,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工作。
处理小组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全部撤离唐平市,孙群峰是个仗义人,离开之前基本上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完了,曲铭心回来也不需要再和各方面做协调总结,只需要把他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而他没做完的事情只剩下两件:找到给贺白送炸弹的人,和破解陈如海的u盘。
姜植身份受限,没办法直接参与到处理小组中,但相关任务是交给他来处理的,比如找到那个给贺白送炸弹的人。
那个人太放心了,只戴了帽子就敢出现在贺白面前,他不知道贺白是个什么脑子,他离开后不到十分钟,他的面部速写和外貌特征便统一发到了唐桥的电脑上。
就连拆弹那会,唐桥的电脑后台还在不停运转着,搜索着那人出现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