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王西的电话打了过来。
人抓到了,但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蒋咲愿。王西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才抓人的时候一直在吼,所以听上去满是疲惫。
这人我们监控找到他了,他两天前才来的日城,魏鸣不是他杀的,但他坚持说就是他杀的。
这是被拉出来顶罪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愿意顶罪,我可不愿意。王西冷笑了一声,说道:先关着,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事,我先关他一阵,等抓住了那个蒋咲愿,再一块收拾他们。
行。
给你打电话是让你们小心点,别被人路上蹲了。王西顿了顿,恶狠狠的嘱咐他们,要是允许的话你们到了地方跟我说一声。
好,放心,不允许我也一定跟你报个平安。曲铭心笑了。
那倒也不必。王西冷哼一声,把电话挂了。
说什么?牛家勤在前面问。
抓到的人不是蒋咲愿,他应该提前离开日城了。王西让我们这一路上小心点别被人蹲了,不然荒郊野岭的,求助都找不到人。
行,那我们趁着白天多赶路呗,从这边过去两天就到了,小心点没事。牛家勤从后视镜里看了贺白一眼,问道:贺白会开车吧?咱们三个轮着来,应该快一点。
这下反倒轮到贺白有些意外,他从后视镜里看着牛家勤的眼睛,顿了顿才问道:你不怕我带着你们去送死?
不怕。牛家勤对着后视镜嘿嘿笑了一下,我们现在目的相同,可以暂时放下成见当个队友。
贺白被他说得没话反驳了,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曲铭心一眼,发现曲铭心正笑着看着他,看到他看过来,还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我兄弟多有意思。
牛家勤这人的确挺有意思的,不然也不会和曲铭心这种人势均力敌的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工作的时候和认真起来跟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贺白只见过牛家勤插科打诨被曲铭心嘴炮攻击的样子,没想到牛家勤竟然还敢让他动方向盘。
他在会议室跟曲铭心说的是实话,他现在从曲铭心这边逃开只身去找颜陈,相当于送死。况且定位器从牛家勤拿到手就没再露出来过,贺白也不知道颜陈的具体位置,现在贸然离开,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事。
而且他也想去边境看看,他想知道蒋咲愿到底纠集了多少人,他和颜陈到底要干嘛。
你觉得这一路上蒋咲愿会来拦我们吗?曲铭心看着贺白问道。
贺白摇了摇头,说:不会,现在东西我们拿到了,他如果还没疯,就应该知道他得尽快赶到边境,省的人都被你们弄死。
我也这么觉得。曲铭心于是笑了,他拍了拍前面的座椅,对牛家勤说:听见了吗,咱快点走,我觉得路上不会有事。
行。牛家勤嘴上答应着,脚上却没什么动作,到时候万一有事,你记得第一个冲出去给大家挡刀。我们一定趁机立刻逃跑,不辜负你的牺牲和奉献。
那也不用,我觉得论重要性还是我比较重要,到时候你冲出去吸引火力,我们走我们的。
不不不,您老人家战神转世,寻常人哪能奈何你啊,你挡刀还能有点活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到时候你还是主动下车哈。
不不不,还是你
凌晨马上天亮,这段时间是人最困的时候,唐桥和贺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而牛家勤和曲铭心就这样打着无意义的无聊嘴仗,互相给对方提神。
没办法,他们为了赶路没走修好的却较远的国道,而是在村落间的土路和雪山中间穿行,路线都在卫星地图上,车上必须有两个人醒着,一个开车,一个看地图。
过了凌晨这段最困的时间,曲铭心跟牛家勤打了声招呼也睡了,牛家勤自己撑到中午十二点,他们下车吃饭休息,然后换贺白和唐桥,一直开到晚上。
牛家勤在下午的时候又接了一次电话,上面对他们这次找到的东西相当重视,那边的行动已经暂缓了,要求他们尽快赶到,避免延误战机。
因为这个命令,他们决定还是在晚上赶路。晚上曲铭心和牛家勤两个人轮流开,唐桥因为不用开车所以不累,也帮着他们看着。
夜晚的山里漆黑一片,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月光星光在这崎岖寒冷的高原都不管用,就连车灯都只能照出几米的光明。再向远处望,白天那些赫然耸立在眼前的巍峨群峰全都不见了身影,只有浓重的黑暗包裹着他们这台车子,仿佛误入其他世界,时间与现实全部被黑暗割裂,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而已。
前方是坑是山,都要开到眼前才能看得见。如果不是他们有精准的卫星地图和定位仪器,说不定现在早就迷失在这群山峰峦之间。
这一路上海拔越来越高,唐桥的高原反应再次严重起来,贺白也有些高反,所以第二天还是只有曲铭心和牛家勤开车。
随着海拔突破五千米,曲铭心也逐渐有了点缺氧的感觉。休息时他靠着车站着,抬头闭着眼睛感受着天上过分强烈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