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司拙一副曲铭心肯定猜不到的样子,让曲铭心看得牙痒。
曲铭心重新翘起二郎腿来,舒舒服服的倚着椅背,慢悠悠的问秦司拙:这个人是不是沈温如?哦,他跟你们做生意肯定不会用真名,我想想他平常用的名字
秦司拙脸色难看的看着他,而曲铭心拖了一会,才笑了一下,说道:是叫chris来着吧?我记得他起了个挺骚气的英文名,是他吗。
秦司拙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笑了一下,才又抬起头来,略带敬佩的说:你是真的很聪明啊,曲队长。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神望着远方,略有些出神的说: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聪明,说不定事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曲铭心皱了皱眉还想问他和沈温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做了些什么别的交易,但秦司拙却又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曲铭心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我还有话跟段凝光他们说。
你回去要是能好好说话,就让你回去。曲铭心还是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我尽量。秦司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绕过曲铭心直接去开门。
本来这间办公室也只有门上自带的锁,扭一下就开了,曲铭心没有要拦他的意思,而牛家勤刚才已经小睡了一觉,秦司拙打开门走出去,曲铭心和牛家勤便懒洋洋的跟上。
他们倒也不是真的不让秦司拙跟段凝光他们说话,毕竟人都来了,不管态度如何,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清楚。曲铭心只是觉得这兄弟的思想有点问题,一副别人都欠贺清平的欠他的样子,需要来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但是当他们坐在大会议室里听到第十分钟的时候,曲铭心觉得,或许秦司拙是有这么认为的底气和理由的。
第二次卧底行动的时候,因为情报不足卧底失败,贺清平和颜陈两人都被关进了水牢,只等第二天吴季温把手下所有要紧的人召集过来就要当面处决,以作警告。
他们两人当时为了逃出去已经受了伤,贺清平因为伤口感染加上被关在水牢中已经发起了高烧,再不退烧消炎贺清平就会死,所以颜陈以要反水为理由,从水牢中离开。离开前他在几乎昏迷的贺清平耳边反复的说对不起,而贺清平意识模糊的看着他被人从水牢中拉出去,然后就此消失。
秦司拙只见过颜陈一面,就是当时贺清平死后,颜陈顺着孤儿院找到他的时候。当时秦司拙看着颜陈只问了一个问题,是他一直很想问但贺清平从来都不在意的问题,他问颜陈为什么在缅甸的时候要把贺清平独自丢下。
颜陈看着他愣了愣,问他是不是贺清平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而秦司拙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颜陈于是低下头,片刻后他才苦笑着回答说,当时他本以为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如果早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永别,他一定不会松开贺清平的手。
他当时为了救贺清平,只能在吴季温面前自证身份,吴季温身边有黑狗的人为他出谋划策,所以颜陈可以轻松证明自己,然后要求吴季温把贺清平放出来。
吴季温照做了,然而没等颜陈回去看看贺清平,他们的卧底前辈拼死递出情报引来大部队的消息便传来。颜陈当时没有话语权,只能跟着黑狗的人悄悄离开。
再往后的事情段凝光他们都清楚了,贺清平退烧后靠着自己找到了地道并躲过了爆炸,他清楚的记得颜陈离开前说的那些对不起,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放出来,所以他说是颜陈告诉他先在这里躲着,说颜陈出去找人了。
行动结束后的调查组完全是拿他们所有人当卧底在审,贺清平清楚刘雨希的遭遇,听着调查组的质问也渐渐想明白了颜陈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把真相和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他们作为颜陈四年的舍友和一年的同事,一定会接受更凶狠的审讯,刘雨希为了葛云凡已经妥协,他不想再扯着大家下水。
他很累了。
调查组来势汹汹,同一个问题要反复多次审讯,贺清平没受过这方面专业的训练,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必定会露出马脚,所以干脆闭口不言,连对着段凝光他们,他也选择沉默无视。
他什么都不说,有问题的只有他自己,一旦他对段凝光他们表现出亲近和不一般来,段凝光他们也会受到影响。
当时的他们都很无力,连牺牲的战友的名誉都要靠妥协来保全,贺清平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沉默。
他不能让这些朋友因为他而影响前程,更不能把自己的朋友们牵扯进颜陈这个泥潭中,所以他在伤好后悄然离开,他偷偷去了趟缅甸,重新调查了当时的现场。
他从现场遗留的蛛丝马迹中和之前对颜陈的怀疑中找到了辽安市孤儿院,他准备立刻启程前往辽安,但在离开前,他在茂密又饱经战乱摧残的雨林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他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儿是谁的孩子,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但他还是坚定的救下了这个小男孩儿,即使他自己也四面楚歌,无家可归。
贺清平带着这个孩子斜跨整个中国回到了辽安,那时天网系统和实名制购票等体系都不完善,他反侦察经验丰富,顺利的带着孩子回到辽安,还找了套不错的房子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