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定好如果牛家勤那边发现问题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发信号,牛家勤身上的装备比他齐全,任务也比他直接点,按理说早就该有反馈,但是到现在曲铭心都还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而现在的马路上,刚才还热热闹闹挤在一起的小摊贩们和牛家勤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带着之前牛家勤闹事掀翻的一地食物都被收拾的差不多,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曲铭心拿着手电筒过去蹲在地上仔细照了照,发现有一条颜色很深的痕迹,从打翻的小吃车附近起,顺着马路一直延伸向他刚才过来时的方向。
曲铭心在马路旁边站定,他转过身来,回望着刚才走过的这一片黑灯瞎火的废弃或未建成的区域,眼前突然闪过一片模糊的亮光。
那是他经过那个还未投入使用的发电厂时隐约看到的。
曲铭心没有犹豫,他拿着手电筒顺着那条痕迹向未使用的电厂快步走去,边走曲铭心边给段凝光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牛家勤在哪儿,生命体征如何。
段凝光那边只能看到牛家勤的现在位置和生命体征是否正常。牛家勤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做事方法也不一样,他在一个地方一直不动,段凝光也不敢贸然派人去救他,现在曲铭心电话打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问牛家勤现在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去找他。曲铭心顺着那条痕迹一路小跑,问段凝光牛家勤现在人在哪儿。
在那个还未使用的发电厂里,他生命体征都很平和,我们监听到目前为止也没听到什么危险信息。段凝光一直在这边盯着牛家勤的情况,因此回答的很快。
明白了,准备的部队先待机,不要急着派出来,我先去确认一下。曲铭心一边跑一边气息还很稳,他清楚牛家勤的性格和专业能力,知道他不会让自己置身于无法处理的危险中,所以第一判断是让段凝光那边压一压,别急着让人出来暴露他们的人手和位置。
好的。段凝光的确有点急,牛家勤不是他的人却是他派出去的,他是他们单位新一代里面的佼佼者,段凝光不想他出事。
但既然曲铭心是这样判断的,段凝光也就听他的。
现在就把人派出去,势必也会影响到他们后面的行动。
这地方虽然漆黑一片,地上坑坑洼洼十分难走,但曲铭心看过地图又来回走过一遍,所以现在再往那边走就已经像是来过多次那样熟悉。
他在接近发电厂的时候关掉了手电筒,然后抽出了一直绑在大腿上的甩棍,悄然接近发电厂。
这个发电厂刚建成没多久,绝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封着的,其他人能随便进去的地方不涉及发电厂的核心部分,更类似于接待大厅或文员办公室的地方。
这栋建筑里面还没有装修好,全都是裸露的钢筋混凝土,而之前的那帮小摊贩就凑在这空荡荡的四面漏风的大厅里,围着中间的一辆小吃车。
曲铭心顺着旁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一截铁架子爬了上去,在上面观察这帮小贩都在干什么。
小贩们或站着或坐着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辆小吃车旁边,他们自己的小吃车上的灯都亮着,这应该就是刚才曲铭心从远处路过时模糊看到的光亮。而中间的那辆小吃车开着一边的门,里面窝着一个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男人。
曲铭心距离他们不远,他攀在铁架子上,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可怜巴巴的窝在小吃车里的人就是牛家勤。
平心而论,在看到牛家勤的那一刻曲铭心心里的确突然紧了一下,他很怕牛家勤出事,尤其害怕那个往日里与他插科打诨却无条件支持他的损友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曲铭心将自己那段快乐恣意的过去视为再也无法得到的高楼之上的珍宝,所有与那段过去有联系的,可以让他找回曾经的自己的人和事,他都无比珍惜。
但下一秒曲铭心就发现了牛家勤旁边一个倒了的酱油瓶子,那瓶子在牛家勤手边,看上去应该就是小吃车里的东西,现在瓶子倒在小吃车里,瓶子基本已经空了。
曲铭心刚揪起来的心脏缓缓放了下去,刚才他这一路上看到的深色痕迹应该都是这瓶酱油留下的,而牛家勤,现在应该是在装昏迷。
他是搞不懂牛家勤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小吃车里来的,但是看样子牛家勤应该没事,而曲铭心在想,他是现在就出去把牛家勤从那个看着就不舒服且油腻腻的小吃车里救出来,还是再等一等,看看会不会有大鱼出现。
总不可能这几个小贩就是打着灯聚在这里看着牛家勤,他们又不是食人族,应该是在等人,等一个能决定牛家勤生死的人过来。
牛家勤到现在都没有发任何消息,应该也是在等大鱼过来。
既然牛家勤都能忍,曲铭心也就无所谓什么时候动手了。
他在毫无防护的又高又细的铁架子上安稳的坐下,只用一只手扶着旁边的铁架子,两只腿就悠闲的晃着,仿佛他不是坐在又细又危险的铁架上,而是正在公园里荡秋千。
他所在的地方全黑,又高出下面那群人三四米来,所以即使挨得近也不怕被人发现,毕竟没人会想到在这种废弃的荒郊野岭处抬头向上望发现惊喜。
曲铭心跟着雄狮他们往里面探了一趟出来耗时不短,牛家勤应该是在他走后不久就被装进来的,而现在两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没人出现,这些小贩已经有些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