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一听到赵朝卿这个名字,双眼霎时一亮,似是盛满星光,璀璨生辉,问道:“可是前朝书法大家赵朝卿?”
雨薇见哄住了端木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端木四姑娘,请。”
涵星本来也想要跟着进去看看的,可是步子才迈出,又停下了,“绯表妹,本宫看到钟秀和丹桂了,本宫去找她们说说话,待会再来找你。”话音没落,涵星已经风风火火地朝水阁外走去。
端木绯则步履轻快地跟着雨薇进了稍间,宽敞的稍间里点着淡淡的梅花熏香,清雅芬芳。
钟钰和李妱已经不在里面了,只余下戚氏还坐在窗边慢慢地饮着茶。
见端木绯来了,戚氏放下茶盅,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一旁的匣子道:“端木四姑娘,来,帮我看看这印章是否赵朝卿所刻?”
端木绯的眸子更亮了,快步上前,给戚氏行了礼后,就兴致勃勃地拿出了匣子里的那块鸡血石印钮,把玩着。
这是一方羊脂冻的鸡血石,质地细腻,印钮上就着那天然的石纹雕刻成了一只趴在竹节上的蝉,蝉身刻得精致生动,半边蝉身上的鸡血色红如淋漓之鲜血,羊脂色与鸡血色交相辉映,宛如一只泣血之蝉。
这是上品的鸡血石,而这出神入化的雕工配得起这方印石。
端木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方鸡血石,推测道:“戚大家,这印石触手柔腻,似乎常被人把玩,应该有些年头了。”
戚氏笑着点头道:“这印钮乃我父几十年前偶然在一家笔墨铺子所得,他收藏多年,不时把玩。”
她与章文轩义绝的事自然也告知了老家的父母,父亲就给她寄了这方鸡血石印钮来。犹记得她年少时找父亲讨过许多回,父亲总是不舍,直到这一次……
戚氏的眼底微微泛起一圈涟漪,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端木绯没注意戚氏的神色变化,她的目光正集中在手里的印钮上,细细地打量着底部以隶书刻的四个字,赞不绝口道:“妙,遒劲中见精巧,飘逸中见稳妥。应是赵朝卿的手笔。”
戚氏看着端木绯,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起来,越看她越招人喜欢。
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端木四姑娘,我请你过来其实还有一事……”她无视端木绯微僵的右手,继续说着,“我想请姑娘一会儿帮着一起品鉴字画,姑娘意下如何?”
只是评字画啊!端木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爽快地应了。
对她来说,只要不让她来上课,怎么都行。
戚氏脸上的笑意更浓,继续与她闲聊:“端木四姑娘,你上次不是说要刻章吗?可有挑到合适的石料?”
端木绯摇了摇头,与戚氏说起她已经设计好了印钮的图案,偏偏一时没找到合心意的石料,她还饶有兴致地以指尖沾了些茶水,把她设计好的印钮图案画给戚氏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投契,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薇就打帘进来了,提醒戚氏道:“主子,几位姑娘画好了。”
戚氏微微颔首,没一会儿,雨薇就让几个小丫鬟把画一幅幅地捧了进来,几乎把稍间里能铺画的几张大案都铺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