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就带着两个宫女和那个內侍沿着湖畔的那些帷棚吆喝起来,怂恿着到场的众人都来下注。
在场的公子姑娘们多与他相熟,随意地往篮子里丢着小玩意,不过多是凑热闹,也就是随手拿随身的玉佩、簪子、金银锞子什么的当赌注。
翠微湖畔随着池彦的吆喝声愈发热闹了,说笑声随着山风飘扬在四周,一片朝气蓬勃。
池彦容光焕发,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着,活脱脱的一个货郎。
片刻后,他就来到西北边一个蓝色的帷棚前,正要跟对方打招呼,在看清对方容颜的那一瞬间傻眼了,嘴巴张圆。
帷棚里坐着一个着蔚蓝云纹锦袍的青年,青年形容昳丽,五官美得惊心动魄,慢悠悠地饮着茶水
池彦心跳砰砰加快,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着:这……这……这一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差点没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池彦咽了咽口水,面色一正,讪讪地对着对方拱了拱手,“岑督主,打搅了。”
他也没指望岑隐会理会他,打了招呼后,就打算走人,却被岑隐叫住了:“池六公子。”
岑隐一边说话,一边放下了手里的白瓷浮纹茶盅,他那修长的手指似乎比白瓷还要细腻白皙。
池彦身子一僵,连忙止步,转身笑得十分客套,“岑督主,可有何指教?”
“池六公子,这是在下注吧?”岑隐抬手指了指后方宫女手里的篮子,宫女拿着篮子的手登时一颤,低眉顺眼。
池彦点了点头,心道:这一位总不会也想下注吧?
仿佛在回答他心头的疑问般,岑隐又道:“本座下一注,就押端木四姑娘那队。”
端木四姑娘?!池彦的神情有些微妙,端木四姑娘不是不参加蹴鞠比赛吗?
不过……
池彦想了想,端木大姑娘的额上绑着红抹额,想来是参赛的,反正投给妹妹,就是投给姐姐。
池彦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个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岑隐从袖子里取出一小锭金锭,随手扔进了系着红绸带的篮子里。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池彦从帷棚里出来时,还有一种犹如置身梦境的虚幻感,那砰砰的心跳提醒他刚才的一幕并非是幻觉。
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劫后余生。
“池六公子!”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把余惊未消的池彦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下一瞬,就见两个青衣小內侍从后方的一棵柳树下笑吟吟地追了上来,客气地对着池彦拱了拱手,其中一人笑眯眯地说道:“池六公子,刚才督主可是下注了?”
没等池彦回答,另一个小內侍就说道:“我们就想跟着督主给四姑娘……我是说端木四姑娘押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