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王死了,从前的北境军将领早就被皇帝在过去的四年多间分散了,如今,君然手上没有虎符,也指挥不了北境军。
封炎心知君然这一趟会很险。
封炎喃喃道:“简王死了,君然不能再出事。”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端木绯也听到了。
她可以想象封炎对简王的感情,那是一种对父辈的孺慕之情,就像他把君然视作兄弟一般。
他们在战场上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端木绯的心情更复杂了,一颗心就像是被泡在了泪水池子里,心疼,不舍,难过,还有担忧。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封炎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以往的每一次,封炎、岑隐还有温无宸都是精心谋划,步步为营。
但这一次,简王的噩耗来得太突然,也太意外,她知道封炎恐怕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是这一趟又势在必行。
北境危机重重,此去不说九死一生,却也是险之又险。
可是——
就像封炎说的,君然不能再出事了!
端木绯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了君凌汐,闪过了简王妃……闪过了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
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乌黑的眸子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须臾,才开口叮嘱道:“阿炎,你一路小心。”
封炎抬手温柔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肩膀,让她地螓首歪在他的肩头。
属于阿辞的悲伤,他懂;
属于蓁蓁的担忧,他懂。
他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这才是他能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蓁蓁,我走了。”封炎在她柔软的发顶亲了一下,就退开了。
他站在窗边,勾唇一笑,俊美无铸的脸上洋溢着如夏日般璀璨的笑容。
下一瞬,他的右手在窗槛上一撑,身子如大鹏展翅般飞了出去。
庭院里的风吹了起来,树枝摇曳,雀鸟惊飞,不远处似乎隐约传来八哥惊慌的“呱呱”声。
端木绯看着窗外空荡荡的庭院,失魂落魄地坐在美人榻边,心里沉甸甸的,连小八哥是什么时候飞来,又是什么时候飞走都不知道。
“呱呱呱……”
对于湛清院而言,这注定又是一个被小八哥扰得不甚安宁的夜晚。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因为北境沦陷和简王战死的事而乱成了一锅粥。
每天早朝时,文武百官为此争论不休,次次都是不疾而终。
渐渐地,朝堂上,对于主战还是主和,有了两股呼声。
不少人都向皇帝提议与北燕议和。
“皇上,简王乃是我大盛一员猛将,曾守卫北境八年,四年前大败北燕,如今连简王也战死了,可见这北燕新王耶律索远强于先北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