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隐肯定是得罪不得的。
以岑隐如今在朝中的权势,朝政几乎是完全把控在他手中,说一不二,暗地里已经有人称其为“九千岁”,权利迷人眼,这人一旦曾经位极权利的顶峰,谁又肯心甘情愿地放手?
可想而知,无论将来是哪位皇子登基,岑隐都不可能会放权的。
所以,又怎么能容得下一个所谓的外戚来与他争权呢。
谢家是自寻死路,自讨没趣!
刘姑娘“嗯”了一声,欲言又止。哎,她也想交好端木绯,问题是,女学开学七天了,端木绯也就来了两天而已!
刘老爷没注意女儿的异状,心绪混乱如麻,想着如今朝堂上复杂的局势。
瞧瞧章家,就算是公然打了皇后的脸,拒绝了皇后给女儿的指婚,章文澈都能拿到这么好的差事!
夺嫡的结果到底会如何现在还不如好说,现在这个关口,他们为人臣子的越发要谨慎,一步错,就步步错。
这从龙之功虽然令人垂涎,终究也是将来的事,眼前得好生想想,这功劳到底值不值得。
别从龙之功没拿到,先把一家子全都折进去。
刘姑娘看了看旁边的壶漏,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父亲,女儿该去女学了。”
刘老爷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吧,又忍不住再叮嘱了两句:“反正你在女学里要多看多思,不管发生什么,少多嘴少惹事,谨慎行事。除了学业外,最重要的就是与端木四姑娘交好。”
刘姑娘再次恭声应诺,心里想的却是,这位端木四姑娘显然是散漫性子,随性惯了,算算日子,她都已经三天没去上课了,以后还会不会去也还不好说呢。
当刘姑娘抵达蕙兰苑看到三天不见人影的端木绯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不仅是她注意到端木绯来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水阁中的不少目光都在望着水阁外端木绯的方向,那些姑娘交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
刘姑娘先去了常坐的座位放下了书箱,水阁的窗扇全部大敞着,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阁外的端木绯。
此刻端木绯正坐在湖边的一个凉亭中,慵懒地倚着凉亭的栏杆,垂眸看着湖面,似乎在赏鱼。
刘姑娘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书箱,把第一节 课要用的书册取出,她前后也坐了四五个姑娘,前面的两人彼此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着,隐约可以听到“端木四姑娘”、“章五姑娘”以及“谨慎”之类的词飘了过来,很显然,这些姑娘也如自己一般得了家里的叮嘱。
也是,想要交好端木四姑娘的人自然是多了去。
不过,自己也有一个优势,自己之前与端木绯有“仗义执言”的情分,后来还一起去聆音班看过戏,怎么都比旁人要熟悉一分。
刘姑娘深吸一口气,决定过去和端木绯打声招呼,哪怕今天先说上两句话混个脸熟也好。
她才刚起身,眼角的余光就瞟到湖对面出现了另一道有些眼熟的倩影,目标明确地朝凉亭方向走去。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了一件桃红色百蝶穿花刻丝褙子和水红色挑线长裙,弯月髻上佩戴着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款款走动时,红珊瑚珠子的流苏摇曳地垂在颊边,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刘姑娘一下子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