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喝糖水补血。”李青青特意道:“他脸上有伤,要是不把胡子刮了,容易感染发烧。”
中年男子的弟弟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没有留胡子,脸上挺干净,不过左耳、脖颈上面有血迹,看着有些吓人,乞求道:“我们刮胡子,一定刮胡子,求神医救我哥哥的命。”
李青青很想说,其实你哥哥伤的不重,只是中暑昏厥,又流了大量的鲜血,看上去很重。
不过,中年男子的伤势在大唐国来说就是很严重,一旦感染发热、中暑加重,都容易死亡。
“他中暑了,先喝糖水,再止血。两臂的扭回去可以慢慢养着。”李青青招呼王老头去取一桶井水,让给中暑昏倒的几人额头上敷上沾了井水的棉帕。
王老头赶紧跑去干活。
李大林按着李青青的要求,让众人分散开,让空气对流,不要把风堵住了,赶紧给中暑的人散热。
这时,李欢、王桔已经把一间杂屋收拾出来,可以做小手术了。
这间杂屋是李青青专门用来给病人看病的地方。平时闲置,角落里摆着上山采草药的竹筐、镰刀、绳子什么的。
现在,杂屋对着门的墙边靠着一张单人木床,床下有能放病人衣物的板子。
单人木床是李青青专门订制。
单人木床的旁边有比床略高的高腿茶几,上面放着医用酒精、棉布、药瓶等。
少年的爷爷、爹听从李青青的吩咐,很是紧张小心的把少年抬到了单人木床上面,让少年后背朝天。
李青青朝少年的爷爷、爹问道:“我要给他的伤口缝线,你们同不同意?”
少年的爷爷有点耳背,问道:“什么?”
丁郎中很是惊诧的道:“缝线是什么意思?”
少年的爹很是十分信任李青青,直接道:“同意。求神医救救草民的儿子。”
李青青的身份是军官夫人,可不是普通的郎中。
少年的爹在李青青面前自称草民是正确的。
少年脑袋侧躺在枕头上,姿势挺难受,微微睁开眼睛,仰视李青青,弱声道:“救救我。我不想死。”
少年的爹担心少年抗不下去会死,满脸是泪,扑通跪下给李青青重重磕头,“草民的儿子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成亲,求求神医救救他,草民愿给神医当牛做马。”
李青青让丁郎中把少年的爹扶到一旁,然后直接跟少年道:“我现在给你上麻药,这样缝线的时候没那么痛,但是麻药的药效过后,缝合处会很痛,另外,你的伤口在背后,在伤口没有愈合前,你睡觉要保持后背朝天这个姿势。”
少年缓缓道:“好。”
李青青还没有制出针管,所以不能给病人注射麻药,只能用银针蘸上麻药药粉扎进病人的皮肤,这样的麻醉效果肯定没有直接注射强,但是也比不麻醉强的多。
李青青已经教过王桔给病人扎麻药针,不过,少年是男子,就没让王桔操作,而是李青青口述,让丁郎中操作。
丁郎中会简单的针灸,人体的穴道清空没认全呢,突然间让他对病人扎麻药针,竟是有些紧张,上来手就抖,银针掉在地上……
第258章井底之蛙
李欢在一旁跃跃欲试。她已经缝过四只受伤的老鼠,还没有给人缝过针。今天这么多人受伤,不知李青青让不让她给人缝针?
王桔在李青青的示意下,上前替下丁郎中,又狠又准的给少年的后背伤口周围的肌肤扎下麻药针。
李青青问道:“有没有麻的感觉?”
少年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嗯了一声。
李青青戴上自制的口罩、手套,然后将针消毒,穿上线后开始给少年后背的伤口缝合。
目前李青青没有制出手术线,给病人的伤口缝合,只能使用蘸过医用酒精的普通棉线。
丁郎中眼睁睁的瞧着李青青用针、线一针一针的把少年后背的伤口缝起来。
李青青淡定自如,就好像手上的针线穿过的不是人皮,缝合不是人的血肉,而是一块手帕、一床被子。
如果少年的能够活下来,那么李青青对他施展的针线缝合伤口法便是大唐国医术神技!
丁郎中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全然忘记自己有这么好的实践机会,却是连扎麻药针都不敢下手。
少年的后背伤口因为针线穿过,再次湛血。李青青给他缝完后,在伤口处涂上止血药粉,然后用同样的方法给他缝合大腿的伤口。
少年左大腿的外侧有一处五寸长三寸宽一寸深的伤口,这里一大块血肉已经没了,应是被人挥舞着锄头抢下来削掉,如果伤口再深半寸就伤到骨头,哪怕活下来,也会有残疾。
李青青一边给少年缝合左大腿的伤口,一边暗骂把少年伤成这样的人太凶残狠毒!
外面传来一些人被伤口疼痛折磨的呻吟、痛哭声。
李青青心道:早日今日,何必当初。
她让丁郎中给少年清理身体,见丁郎中在发呆不知想什么,便让少年的爹爹上前来帮忙。
少年的爹爹双手颤抖,抹泪问道:“夫人,草民的儿子能活下来吗?”
李青青解释道:“他流了很多血,多给他喝糖水,要是家里没有糖,喝盐水也行。三天之内吃消热药,伤口不能沾水,身体保持清洁,熬过去就能活下来。”
王桔揣起半盆血水往出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大叔,我三嫂的医术很高明,你一定要按她说的去做,你的儿子才有可能活下来。”
站在院子里安慰受伤村民的王亮飞快的跑过来,帮王桔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