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秀珍被闺女这么好声好气的一哄,顿时眼泪下得更厉害了。
林青禾慌了,“妈,都是我不会说话,您别哭了。我是想说每代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您小时候和我小时候。咱们都是第一次做人妈妈的,其实我也害怕我做的不好。你们都宠着她,我怕她从小就被惯坏了。
虽然我也知道她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丫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教她。太多的东西她听不懂,我也不会说。因为也许我们这代觉得对的东西,可能到了她长大了,她们那代人就不认同了。唯有咱们做人的传统美德,这个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的。我希望我的闺女,不仅能衣食丰足,更要是个知道仁爱孝悌的好孩子。”
“禾儿,妈刚才不该那样说你。我就是听着安安哭了,我就着急,我……”方秀珍听了闺女的话也明白过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她不该让闺女按着她那一套去教养安安。
“妈,你别说了。我都懂,我知道您就是心疼孩子。走吧,咱把蛋羹端去给她吃。小丫头这回准饿坏了。”
方秀珍和林青禾一起进来,林青禾特意让方秀珍给安安喂。安安见着姥姥先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然后就伸手要姥姥抱。
“好啦,雨过天晴了!安安,快吃,等会小舅给你骑大马!”
……
总而言之,安安这段时间成长飞快。她现在精力旺盛,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要有人抱着摇晃几下就被糊弄着乖乖睡十多个小时的傻宝宝了。
现在白天想要给她哄睡着,那可不容易。非得先陪她玩好一阵,只有等她累了你去哄她,她才会闭眼。要不你吭哧吭哧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的,她倒好,在你怀里瞪着大杏眼,越听越精神。
然而你就是哄睡着了,人家现在也最多就眯瞪个把小时的就醒了。那是睡觉吗?那是打盹!
到了晚上更难哄,以前是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不用人哄自己都能睡着。现在不行了,越晚她越有精神头。
邻居家的宝宝听说是晚上十点就差不多睡熟了,人一宿都没啥事儿了就。而林青禾家这个,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骑过小舅肩膀,揪过小姨耳朵,打过她爸嘴巴子。
所以半夜时分这个时间段,林青禾经常被她逼得要疯,气的她面红耳赤多少次呵斥:十二点了,卢嘉穗!
结果人安安扭头一脸疑惑地瞅瞅她妈妈,她是安安,卢嘉穗是谁?
然后她就跟没听着似的继续玩。
“别生气,犯不着!你去和妈睡去,我来哄她。”卢向阳这个时候就恨不得自己立马能下地。他是心疼着急上火的媳妇,又怕媳妇真揍闺女。
林青禾倒是真的当了甩手掌柜,她不管了。她现在就和她妈睡一屋,反正院子大,关上门窗倒是真的也听不见了。就是方秀珍放心不下,趁着闺女睡着了,她去闺女屋看姑爷是怎么哄的。
卢向阳怎么哄?他也是第一次当爸,没经验啊。可话都和媳妇说出去了,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半夜十二点,他又带着安安开始做运动,就是之前为了和安安拉近关系随意陪她玩,哄她的那几套。
随着一声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安安终于累了,她躺在爸爸身边,踏踏实实地闭上眼,一夜好眠到天亮,连给她换尿布都没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安安准时在六点钟睁开眼。说来也是神了,她睡多晚都不打紧。第二天指定都是在六点的时候睁眼,准的和那要上班的人似的。到了六点一刻,要是敢让她喝不到奶奶,哇!哇!嚎哭开始。
卢向阳今儿要去医院复查和去石膏,他是坐着轮椅被林青禾推去的。本来卢向阳担心小禾太累了,还想去团里打申请。但是林青禾不乐意,她都多久没和卢向阳两个人呆一块了。她就想推着他走,反正家里有她妈和弟妹三个人给她看孩子呢。
于是,吃了早饭,这两人就出门了。一直到方秀珍他们都吃了午饭。安安都午睡起来,开始找爸妈,这对父母都还在路上溜达没回来。
卢向阳复查结果很好,石膏也拆了。徐莹建议他可以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功能性训练了。卢向阳自己的情况问完了,两个新手爸妈还去了儿科问医生一些关于安安的情况。
带去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安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怎么带的情况。最后还是林青禾察觉到他俩都耽误人家医生好久了,才不好意思地道谢告辞。
回到家的时候,太阳都开始落山了。安安骑在小舅舅肩膀,一看到爸妈就嗷嗷哭。
你们怎么出去玩不带我?
好不容易才哄好嚎哭的闺女,卢向阳喂闺女,林青禾先吃饭。现在安安的伙食也好了很多呢。
林青麦和林青苗带来的东西里头,有他们舅舅给的大桃子大苹果大香梨,这都是方秀珍娘家那边有座山。那山上不好种地,解放前那山就是人家地主家里用来种的果树。地主被打倒了,山分给了村里。山上的果树自然也是平均分了下去。从不准私下买卖后,那些水果就是他们自个吃的。
这不,这下卢向阳正一勺勺喂安安吃桃肉泥。这也是她第一次尝到桃子的味道,新奇得紧。喂了小半个以后就不再给吃了。他们回来前,方秀珍已经喂过一瓶奶了呢。
晚饭后,1977年卢家小院第一次会议正在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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