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还不知道，如今贺府是只能进不能出。
顾徽一脸平静的看着顾晓，正好这时候宫女带着冷水过来了，她坐在石桌边，抬了抬下巴。
“洗洗吧。”
顾晓沉默地将脸泡进了冷水盆里，分明是如今天气不那么冷了，这盆凉水仍然冻得顾晓全身发抖，泪珠子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汇入水中，消失无踪。
她这样哭的无声无息，顾徽却反而更加心疼了。
“你想好了吗？”
顾徽递过去了一张绣着白虎头像的帕子，声音平静，她知道这时候顾晓最不需要的就是旁人的怜悯。
“我顾徽能让人反悔的机会不多……你再想一想。”
顾晓从水中抬起了头，接过帕子粗暴地擦了擦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程共那边瞟过一下。
“有什么好反悔的，如今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有，只要你想。”
顾晓一顿，她摇了摇头。
“不必，就让我这么一直记着吧。”
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信会是五皇子一个人搞的鬼，或许除了六皇子那个傻子，她的那些亲人们都知道。
舅舅，表哥，甚至包括……娘亲。
从前的她虽反抗，却一直没放在心上，她总觉得娘亲是不会真的逼她的。
把这个痛一直留着吧，也好提醒她做过的蠢事。
顾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晓，像是这场涅槃大火烧去了她的执着与任性，如今只剩冷漠和世间留给她的残酷。
顾徽张了张嘴，顾晓甚至要以为对方会劝她原谅，可对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错的是哪些人，咱们都心知肚明，从前是你有所顾忌才会这么蠢，日后出门可要带上脑子。”
没有妈妈桑上身的要为顾晓找一个如意郎君，对于这时候的顾晓而言，已经听不下任何反对的话了...
顾晓需要的，只是支持。
“你先回去，我来解决。”
顾徽走到了玉兴面前，对方显然已经被吓的不得了，脸上更是青青紫紫的，想必也没占什么便宜。
冷漠的看了一眼玉兴，瞧着这人缩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顾徽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抬脚“无意”地踩住了玉兴的膝盖骨。
咔哒一声——
伴随着玉兴痛苦的嚎叫，顾徽的声音平静。
“玉家玉兴，心怀不轨，爱慕公主不得，竟起歹心，罪无可恕，先关押起来，待本宫回宫禀了父皇再做处置。”
玉兴惊讶的瞪大眼睛，他趴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反驳着。
“不是……是二公主先勾引我的，五皇子你都和我说好了呀，唔！”
玉兴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人堵着嘴巴拖了下去，甚至因为之前受的伤加上断的那一条腿在地上摩擦着，拖起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