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往二楼走,长长的走廊上方吊着一盏灯泡,透过病房门口的透明玻璃,依稀能看见几个躺在怼怼床上的病人和陪床的家属。
好极了。
姜萱乐得心想,今晚暂时就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耽搁一晚!
这里起码有微弱的灯光,病房里也有不少人,总比外面黑咕隆咚的巷子安全多了!
姜萱随便找了一个刷着绿色油漆的破旧长椅,累得一屁股坐到长椅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今晚只能这样睡了,明天再想办法给自己搞户口和住址!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那些年陪老妈看了一部又一部年代电视剧的、自己了。
姜萱大概知道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户口政策户籍城乡二元制。
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天差地别,前者是个香馍馍,能在城里读书上学分配工作,后者呆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下地挣工分,完全靠天吃饭的那种。
该选哪一个,想也不用想。
姜萱想给自己办一个城镇户口,外面满大街都能看到红色标语,进步口号喊得震天响,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那么,如果有一个千里寻亲的孤女,在寻亲的半途中,脑袋意外受伤失去记忆。
最好是在派出所公安同志的亲眼目击之下,重重撞了脑袋受伤,然后碰瓷晕倒再次睁开眼,她就是一个无辜的、丧失了记忆的、娇弱孤女?
什么辣鸡计划?
想到这里,姜萱眉头紧皱,毫无形象地在长椅上瘫成了一张饼。
说实话,这个法子太冒险了,需要精心计算到每一步,事到如今,她只能再好好想想,争取万无一失。
肚子饿得咕咕叫,姜萱叹口气,假装从背包里取东西,实则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盒小熊饼干。
趁着四周无人,风卷残云般迅速消灭了两盒饼干,紧接着又跑到不远处的开水房,不留痕迹地悄悄打量。
医院的开水房很是简陋,小隔间有两个烧水的大锅炉,接通了旁边的水管,只要拧开前面的水龙头,就能接到滚烫的开水了。
前面站着一个老太太,头发半白,衣衫破旧,裤腿上打满了深浅不一的补丁,颜色洗得发白,看样子家庭条件比较拮据。
姜萱瞅着老太太,神色若有所思。
下一秒,老太太拎着藤编壳子的暖水壶,转过身,猛地看见姜萱,不由吓了一跳。
老奶奶,您没事吧?姜萱试图搭话。
没事,没事。
老太太拍拍胸膛,忍不住抬眼打量姜萱,皮肤白白净净,眉眼绮丽,两根麻花辫子又黑又亮,长得真标志。
视线下移,又看见了姜萱手里端的白瓷碗,于是热心问道:小丫头,你也是留下来照顾家里人的?是哪个病房的?
不是,我不是来照顾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