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红颜薄命,忒可惜……”
那边季九爷见黑贝吃好了,顺手捡起梨花木雕花桌沿儿上的黑色墨镜,稳稳当当架在鼻梁上。
赵滨见状收了刷子。
便见自家主子捻了腕上的紫金佛珠,长腿徐徐往门外迈了出去。
黑贝溜溜达达跟着出去。
赵滨和韩兆也一左一右跟出去。
下了台阶,季九爷驻足的垂花门内,身长玉立,一袭银白直缀,一手捻佛珠,一手摸狗头,戴着墨镜的眸子看不清什么神情,似是端端正正对着院子里的人。
他没开口,身上压抑不住的冷厉如山侵袭,迫的人不敢直视。
“九……九……九爷。”
顾二老爷磕磕巴巴,哆哆嗦嗦就跪下了,摆足了求人的态度。
“九爷饶命,……我……我那兄长霸道惯了……与我二房素来不和!如今九爷坐镇三省……我只有心服口服的,求九爷饶了我小儿的命!”
季九爷没开口,也没动,直直看着前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死到临头再无畏惧,乔绾只觉被晒得头昏眼疼,于是半垂着头一声不吭,外人瞧着,纤细的身条倒是比顾二老爷不知有骨气多少。
韩兆啧地一声,环臂戳了赵滨一下。
赵滨眼皮子动了动,上前半步,眼角余光去打量自家主子,墨镜缝隙里,一动不动的视线被遮挡了八成,一时间他倒拿不准主意了。
顾二老爷痛哭流涕的求饶还在继续。
正犹豫着,突然间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串佛珠,赵滨一愣,连忙双手捧过。
那只大手还没收走,赵滨眉梢跳了跳,连忙从腰间枪套里取了枪递上。
季九爷接了枪,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慢条斯理地上了膛。
韩兆眨眨眼,这是一个字都懒得施舍啊。
赵滨咂舌,最后惋惜的看了眼那抹扶风弱柳般的身影,心下叹息,韩兆说的倒没错,可惜了。
「嘭」地一声近在耳边,乔绾被晒的头晕,一时惊的脚下晃了晃。
她愣愣看着,雪白的绣花鞋和梨花白裙摆上溅了血色点点。
她甚至没看清顾二老爷的死态,他的尸体就被两个大兵拖走。
乔绾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娇美的眉目苍白麻木。
韩兆和赵滨对视一眼,心下称奇。小美人柔柔弱弱,玉捏的一般,眼下不说哭叫,便是抖都不抖,这可真稀罕人。
季九爷递回枪,修长的手接回佛珠,静静捻着,墨镜后狭长的丹凤眼一瞬不瞬盯着乔绾。
梨花白的小衫,素白的长裙,乌发柔顺长及腰处,颈子白腻纤长,身段纤柔婀娜。
两个瞬息,季九爷心里有了味道。
这姑娘,干净的像在发光,美丽大方,的确赏心悦目。
男人都喜欢美丽干净的姑娘,季九爷也是男人,只不过他喜欢的水平线可能比别人高些。
于是季九爷迈开长腿,打算近前瞧瞧那张垂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