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转身,那头老王氏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破开嗓子朝她喊,“四郎媳妇,你躲啥?”
四郎媳妇脊背一僵。
老王氏又道:“来,把你婆婆叫出来!老娘来一早上了,她光躲在里头,算怎么回事儿?”
四郎媳妇本就不擅长跟人掰扯,眼下被老王氏点着名地说,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林水瑶上前两步,将四嫂护在身后,看了老王氏一眼,“我四嫂带孩子不方便,您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是了。”
程五郎成亲那天,老王氏来老程家吃过喜酒,虽然不曾见过五郎媳妇儿,但听林水瑶说话的语气,老王氏就知道这丫头是谁了。
撇撇嘴,她白眼儿都快翻上了天,“一个被调包的冒牌货,我跟你说得着吗我?”
林水瑶小脸一沉,然而没等她开口,院门突然被打开,一大盆脏水泼了出来,老王氏瞬间变成落汤鸡。
“啊!!”老王氏抖着衣裳,嘴里大骂,“包翠芬,你个缺德玩意儿,你欺人太甚!”
程婆子端着空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让你进门,只是不想你脏了老程家的地儿,你还真把自个当回事儿,以为我怕了你?
告诉你,老娘天生五行缺德,我当年欺负人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吃素呢!”
“你、你你你!”老王氏气得心窝子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岳母,你这是干啥呢?”程二郎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瞧见这一幕,脸色黑沉难看。
老王氏一见女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干啥?你说我干啥?我闺女让你们家养坏了身子,你个当丈夫的不追上门去看看她也就算了,还有闲工夫下地?程二郎,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
程二郎觉得莫名其妙,“偏方是她背着家里人偷偷弄来吃的,怀孕的消息也是她放出去的。我们家烧着钱,又是请郎中又是请大夫来给她看,最后证实了不是怀孕,她觉得没脸,怕村人说闲话,趁我不注意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岳母凭什么说我没良心?”
老王氏闻言,一肚子想骂程二郎的话顿时卡在嗓子眼儿里。
她才刚在程婆子那儿吃了闷亏,打算把气撒在女婿身上找回场子,没成想一向唯唯诺诺的女婿今儿竟然敢跟她对呛!
以往程二郎是能不说话就尽量不吭声,反正过日子也就那么回事儿,媳妇儿嘴巴碎,他多多包容担待就是了。
可这次,邓氏实在是作过了头,打从她怀着身子过门的一天起,只要她不作妖,他娘从来不会说她一句重话,哪怕是生下俩闺女,他娘都没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过。
偏偏她自个儿不消停,想儿子想疯了,瞒着家里人找的什么庸医,吃了这么多年的偏方,到头来把身子骨吃垮了,她娘家人还把这笔账算到老程家头上来,真当老程家没人了?
想到老王氏叉着腰站在门外骂自家老娘的场景,程二郎更是火冒三丈,“您回去转告她,这日子要能往下过,她就回来好好过,要真觉得过不下去了,我这儿有封休书等着她,趁早把关系断干净,以后她也不必再费尽心思作天作地了,作得我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