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媳妇压根就没见识过中举的场面,她哪知道红封封多少。
正犹豫,就见婆婆扛着锄头从外头回来。
程婆子也是得了村人的信儿才知道自家四郎中了,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她心下一喜,地里的活儿也顾不上了,扛着锄头就往回赶。
二郎媳妇跟她说了红封的事儿。
程婆子一脸淡定,说红封她会弄,让二郎媳妇去烧水泡茶。
好歹当年四郎考上秀才的时候,她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经验的,眼下对着省城来的衙差,便少了寻常妇人见官差的慌乱无措。
给红封时,那几个衙差见她一脸从容,不卑不亢的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些天,他们可没少见这些举人老爷的家里人。
有人紧张得一句话说不上就牙关打颤,有人激动得直接晕过去,更甚者,一上来就跪下给他们磕头。
唯独程家这位老太太,做了人情又不蓄意讨好,又不端举人娘的架子,说的话又让人觉得很舒坦。
果然不愧是举人娘啊,有这样的娘,才能调教出举人儿子来吧?
喝了一碗茶,衙差们便纷纷起身走了,还得赶去下一家。
程族长前些日子就夸下海口,说四郎一旦考中,他们家出面张罗摆席。
今儿果然中了,他也说到做到,衙差们前脚刚走,他马上就跟程婆子商量起摆席的细节来。
原本想定在九月初十程四郎旬休那天,被程婆子一口否了,说那天是小儿媳娘家姐姐成亲的日子,她得去吃喜酒。
程族长便只得将摆席的日子往后挪,挪到了九月二十,也是个旬休日。
——
家里在张罗着给程四郎摆流水席。
县城这边,程五郎他们也在给程四郎庆贺。
朱八斗请的客,下学后带上林水瑶、四郎媳妇和小四宝,一群人坐着马车去了楼外楼。
落座后,朱八斗忍不住惊叹道:“以前我还没怎么留意,咱们书院够牛的啊,甲班二十五人,乙班十八人,丙班九人,竟然全中了?”
程四郎点头,说书院里早就传开了,这一批下场的,全中。
顾崇倒不觉得意外,“朱兄没听人说吗?清河书院送去乡试的学子,十个有九个都会中。”
“正因如此,每年想挤清河书院名额的学子才会多如过江之鲫。”
魏林接过话茬,“然而能通过入学考试的就那么几个,入学的这批人,可都是各个地方上拔尖儿的,再经过书院学官们的严谨教学,到了乡试场上还不是十拿九稳。”
“幸好我们书院去的这批人并不在同一个考场,否则有他们在前头占着名额,我只怕很难上榜。”程四郎庆幸道。
入学清河书院并不限制户籍和家世,只单单看实力,但乡试的考场是根据户籍来划分的。
所以尽管清河书院参加考试的有五十多人,这五十多人也是分散在各省的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