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他没睁眼,声音仍旧透着醉意,“对不起……”
林水瑶顺势坐下来,伸手拉了毯子给他盖上,“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呀?”
程五郎说:“每次出远门,都让你牵挂担心。”
他似乎有些难过,“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你,可是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不能保护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林水瑶伸出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没发烧,有她在,想来也不能发烧。
“我保护你不也一样吗?”她笑问。
“不一样……”
这算不算酒后吐真言?
林水瑶还是头回知道,原来他一直介意自己的体质,并且因为这个有了挫败感。
上次下江南,她因为不能跟去,没少担惊受怕,隔几天就写封信,就怕他熬不住突然有个意外。
难怪他说希望她无牵无挂,他其实是不想自己成为她的负累吧?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多久了?从他下江南开始,从他离开她入清河书院头一天就病倒开始,还是更久远,从他发现自己只能依靠她的异香才能正常存活开始?
原来外表那么腹黑毒舌的人,内心深处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瑶瑶……”
林水瑶已经听不清他说什么,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抓着她的手,一声声喊她。
青璃曾经说过,帝君对她的感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那时候她认错了人,她喜欢记忆中为她包扎背着她回家的那个人,想嫁的也是那个人,她一直以为是南阳神君,因此待在北蘅身边的那一千年,她从来都没留意过他的想法,言行,甚至是微小的动作。
感情方面,她好像总是慢半拍。
哪怕是到了人间,阴差阳错嫁给他冲喜,最先动情的也是他。
见他还在嚅动嘴唇,林水瑶再一次摸摸他额头,“乖,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程五郎这一觉直接睡到下晌,林水瑶都让画舫在湖上兜好几圈了。
好在画舫里有火盆,不算冷,她一直坐在软榻前守着他。
见他醒来,她递了杯温水过去。
程五郎接过喝了一口,又揉了揉肿胀的额头,问她,“瑶瑶,我睡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两个时辰。”林水瑶指了指窗外,“天还没黑,咱们现在回府还能赶上吃晚饭。”
程五郎看她一眼,似乎有些心虚,“我、我是不是喝醉了?”
“有点儿。”
“那我……说什么没有?”
“没有啊,相公酒品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