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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太平间外,宁暖先后送走了两位至亲。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先是在这里走了母亲,现在又走了外婆。
裴欢鼻子哭得红彤彤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看着面前侧对她而站着的宁暖。
“几点走的?”
裴欢磕磕绊绊的答,“具体……具体几点我也不知道,我半夜醒了想着看一眼,就,就觉得不对劲。”
小姑娘皱着好看的眉头,哭到头疼,根本说不清楚话。
宋湛南站在一旁,淡淡的朝宁暖道:“裴欢年纪小,当时很慌,也不清楚是不是在家里发现时老人家就已经走了,但送来医院抢救时就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所有能用的仪器设备都用了,不起效果。”
事情发生在凌晨,夜太深。
裴欢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联系不上宁暖,这种大事,她只能无头苍蝇一样找人,先打了120,再强迫自己冷静,想到这涉及到住院,抢救,床位安排。
她挑了个列表里能办事又有钱的人联络,手抖的翻来找去,只有宋湛南的名字最扎眼。
宋湛南睡得稀里糊涂,大半夜起床,先是叫醒父母,让父母立刻打电话联络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
一路给裴欢开绿灯安排好医院的一切事宜。
接着他下楼到车库取车,踩下快二百码飙到医院。
医生团队忙活了很久,该打的药都打了,该用的仪器毫不吝啬的也都用上了。
老人家……到底还是撒手走了。
宋湛南看了眼自家四哥,忍不住在一旁淡淡再道了句,“宁暖,你节哀……别想太多,也别自责,就算你在家,也只是像裴欢一样,发现时就已经晚了,没机会说话,没机会交流。”
宋湛南有过很多任女朋友,加上家里女眷也多,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女人。
他印象中,宁暖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但即便是通情达理的女人碰上这种事情,多多少少也会有心结,她可能不会怨恨昨晚缠着她一起睡的男人,毕竟心脏病发,猝死,生死一瞬,无关遗憾,无关没有说最后道别的话,昨晚出去住也是她自愿的。
但心里多少会有些疙瘩吧?说白了,她会难受的是……在外婆心脏难受,甚至最后关头走的时候,她在商北琛的床上。
……
宁暖在等医生出来,脸上出奇的冷静,没有任何表情,先前红了的眼睛也有所好转,只是眼神愈发空洞。
商北琛就站在她眼前,保持的距离很近,双手轻摁着她的肩,低头拧眉注视着她那张小脸。
宁暖空洞的眼神穿透了男人的身体一般,不知漫无目的地望着哪里。
整张小脸,说是一潭死水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