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孩子在玩堆雪人,裴欢站在高楼,只能看到几个黑点在雪地里跑来跑去。
风刮过她的脸庞,像是被撕开了皮肉。
段琼拿来了厚厚的羽绒服给她披上,“欢欢……”
她担忧的很,裴欢不上学、不去工作上、不参加任何工作,不吃不喝,就守在这监护室外,已经过去了25个小时,裴欢也站了25个小时,宋湛南依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但细细一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相对平稳。
宋家人也来了,苏笙听到医生说明情况时,当时就泪流满面,这是裴欢第一次见她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
宋董抱着她,不停安慰。
宋董看了一眼裴欢,裴欢出道六年,演了那么多角色,都没能分辨出宋董那个眼神,到底是在责怪她,还是在埋怨她。
宋湛南在监护室待了28个小时,还没醒,裴欢在监护室外,寸步不离。
苏笙和宋董去了一次酒店,苏笙整理好了自己,到裴欢面前,眼睛都哭肿了,还是带笑:“别担心,他会没事的,我听他们说你一直在这儿守着,颗米未进,别这样小心身体。”
裴欢张唇,她嗅到了嘴里的苦味,话到了嘴边依然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这时所有医生都火急火燎的跑进了监护室,裴欢和苏笙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好在二十分钟后,医生宣布:“病人已醒,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苏笙高兴的眼泪再次滚出,她要去看儿子,身边噗通……
她回头,裴欢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她连忙把她往起一抱,裴欢身上烫的像火炉一样。
……
没有人知道裴欢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只知道她因为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烧不退,最后做腰部穿刺,查看病因。
穿刺异常疼,等她醒来,疼的她心口发颤,满头大汗。
不知道怎么的,胃也开始疼。
她坐在床上,看了看时钟,半夜三点半。
她下床,捂着胃,弯着腰去了宋湛南的病房。
他的病房里乌漆麻黑,静悄悄的,只有心脏监护仪发出平稳的低音,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待视线适应了夜晚的光线,她才勉强看到他的面部轮廓,她的脑子已经混沌的不知道过了几天,应该不是太久吧,可他瘦了好多,下颌更加凌厉,线条更加标志,只是头还是缠着。
裴欢坐在床边,把他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握了一会儿,低头,在浓墨的夜色里,她滚烫的唇瓣在他的唇角轻轻的吻了下。
“宋湛南。”嗓音低的如同是情人间耳边的厮磨,“我会一直陪着你。”
没有人回答她。
裴欢的胃疼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她捂着嘴巴从病房里跑出去,去了公共洗手间,松手,呕吐。
吐的除了是清水之外,还有血。
额头豆大的汗水如雨而下,她开始站立不稳,手撑着墙壁,艰难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