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被打,沈清容羞愤欲绝,怨恨的瞪着姜舒。姜舒不屑理会,问沈长泽道:“侯爷是打欠条还是让打姜宁打一顿?”侯府有多少财产姜舒一清二楚,她知道沈长泽还不上,便提出打欠条。沈长泽别无选择,只能答应打欠条。一桩事了,姜舒又问沈清容:“你何时还?”“你说个数,我替她还。”陆鸣珂道。姜舒惊诧,不明白陆鸣珂为什么要替沈清容还,难道他对沈清容还有情意?若真是如此,那她倒要高看沈清容一眼,赞她手段高明了。一看姜舒的神色便知她想忿了,陆鸣珂苦笑道:“就当全了我与她夫妻一场的情分。”这话太有深意,耐人寻味。姜舒杏眸闪了闪,同意了。让陆鸣珂还钱时带上沈长泽的欠条。“账已算清,姜家与侯府再无瓜葛。”眼看姜舒几人欲动身离开,沈清容捂着脸不甘道:“大哥,不能让他们走,她答应救晏阳还未有结果。”沈长泽一听,生出几分犹豫。陆鸣珂看向沈清容,眼中尽是失望。这时,从外跑进来一名下人,急声道:“侯爷,宫里来人了。”沈长泽神色一凛,赶忙出府相迎。将传旨内侍迎进府后,沈长泽亲领着内侍一道往侯府正厅去。陆鸣珂和沈清容抬步跟上。“我们走。”姜舒收起和离书,拉着姜宁离开。站在远处的徐令仪,看着姜舒潇洒离开的身影,流下了两行清泪。宽容大度的姜舒走了,往后这府里便是程锦初独大,她的日子恐不好过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姜舒竟会和离离开。自从和离之事闹开后,徐令仪曾几次求见姜舒,却被姜舒拒见。只让楮玉转告她四个字:好自为之。“夫人……”徐令仪万分不舍,眼睁睁看着姜舒出了侯府。踏出侯府大门那一刻,姜舒仰头望天,露出开怀笑容。她终于自由了。“阿姐,我们回家。”姜宁抓着姜舒的手,往等候已久的马车走。“好,回家。”姐弟两人携手上车,楮玉几人上了另一辆马车。不远处高耸的屋顶上,追云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转身回去禀报。璟王府,郁峥在伏案书写。“主子,姜姑娘已平安离开侯府。”追云躬身道。“嗯,派人暗中盯着,护她安危既可,不要打扰到她生活。”郁峥笔尖未停。姜舒以为回了姜家便高枕无忧了,但郁峥并不这么觉得。第68章归家今日的姜家格外热闹,府门外聚集了许多人好奇观望。“姜家这是做什么,拉了几十车箱笼桌椅。”“你没听说吗?姜家姑娘同靖安侯府和离了,这是搬嫁妆回娘家呢。”“和离?姜家可真行啊。”“阿姐,我们到家了。”姜宁跳下马车,回身扶姜舒下车。姜舒戴了帷帽,围观群众看不见她的模样,只能根据身段来揣测她是个美人。姜宁护着姜舒快步进府,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隔绝在外。“舒儿。”姜母同姜父迎了出来,见到姜舒喜极而泣。“爹,娘,我回来了。”姜舒抱住姜母,热泪盈眶。姜父拍着姜舒的背哽咽抚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家人团聚,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安顿好。“你的舒桐院一直留着,我已让下人收拾过,你去瞧瞧还有什么不妥。”姜母抹掉眼泪,陪姜舒去安置。姜宁跟在她们后面,像个快乐的尾巴。时隔六年,再次踏足自己的闺阁,姜舒感触万千。“你瞧瞧,可有什么缺的,我命人添置。”姜母拉着她四处查看。姜舒摇头道:“娘布置的很好,什么都不缺。”“咕咕——”“什么声音?”姜宁竖起耳朵细听。姜舒微窘,肚子控制不住又发出声音。“咕——”姜宁听出声音来源,惊讶道:“阿姐的肚子在唱曲儿。”姜母被逗笑,没好气的拍了姜宁一巴掌:“你阿姐饿了,还不赶紧让厨房备饭。”“我也饿了,我也要吃。”姜宁嬉笑一声,脚步飞快的去了。小半个时辰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不伦不类的团圆饭。没吃午饭又折腾了半天,姜舒饿坏了,吃什么都觉得香。“这个也是阿姐爱吃的。”姜宁把一盘香辣河虾端到姜舒面前。姜舒受不了鱼腥味儿,是以她吃的虾需要用白酒和多种香料去腥,确保没有一点腥味儿。“好吃吗?”姜宁一脸期待的问。姜舒点头:“好吃,就是剥壳太麻烦了,我先吃别的,等会儿再吃虾。”“我给阿姐剥。”姜宁自告奋勇。他记得小时候他也嫌吃虾麻烦,每次都是阿姐剥好了给他吃,现在该他给阿姐剥了。“宁儿长大了,知道疼人了。”姜母笑的欣慰。姜父看姜舒的眼神慈爱又心疼,给姜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道:“八月二十六是个吉日,我想给舒儿办个归家宴。”“啊?”姜舒惊诧,咽下口中食物道:“会不会太张扬了些?”自来女子休弃和离归家,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从来都是低调不声张。可到了她这,竟要大办归家宴,岂不是让全上京的人都知晓。“就是要张扬,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姜家看不上他靖安侯府。”姜父愤声道。“对,就要大办。”姜宁极力支持。“娘。”姜舒看向姜母,征求她的意见。姜母看着一脸坚决的父子俩,温声道:“随他们去吧,出口恶气也好,省的憋出毛病来。”姜舒闻言也妥协了,她知道他们是想为她出气。靖安侯府。程锦初亲眼看过圣旨后,终于放下心来。“太好了,晏阳可以留在上京了,我们不用分离了。”沈长泽收起圣旨,并无多大欣喜道:“你安心休养,我还要有许多事要忙。”程锦初知道他是为与姜舒和离难过,便问:“夫君,你可怪我?”沈长泽道:“与你无关,你别多想。”他与姜舒已入绝境,不是和离也是休弃,早已无转圜余地。姜舒离开他纵然难过,可那些要还的银子更让他头疼。沈长泽信步走进听竹楼,看到婢女在收拾打扫。他上楼走进主屋,见里面空空荡荡,竟连床榻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沈长泽惊愕,呆立了半晌没动。华清院里,沈清容同陆鸣珂激烈争吵。“我多次警告你,你浑然不听,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陆鸣珂满面沉痛,极尽失望,沈清容满腹委屈道:“你为了外人打我,还责怪我丢脸,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妻?”陆鸣珂冷哼:“你背着我与他人私会时,可有想过我是你的夫?”又是私会!沈清容气疯了,说出积压心底已久的怨愤:“你不也同苏柔青梅竹马,不清不楚吗?凭什么责怪我。”苏柔是平阳商会会长之女,同陆鸣珂一起长大,两情相悦。四年前沈陆两家议婚时,陆鸣珂也曾抗拒想要退婚娶苏柔过门。但陆父极重信诺,坚决不允。陆鸣珂为此还挨了一顿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