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做统帅,难怪北境军节节败退。
还有那老皇帝,听说也是越老越昏庸了。纵着小老婆和小老婆的家人在外胡来不说,还迷上了炼丹,整日沉迷丹房和后宫,追求什么极乐之境。
桑瑶越想越觉得不安,但她只是个普通百姓,离朝堂政事什么的太远了,这会儿就算担忧也没法做什么,只能先把这事放到一边。
陆湛也没再说什么,坐上车辕,挥动了马鞭。
马车慢慢向前,在铺满大雪的地面上轧出两道清晰的辙痕,但还没走出多远,桑瑶突然听见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吼:“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发生什么事了?
桑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撩起马车窗帘往后方看去。
这一看她就惊住了。
只见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家名唤天兴楼的酒楼大门口,一直安静垂挂着的金丝绣花门帘突然被人从里头狠狠撞起,紧接着一个身上只裹了一件红色纱衣,大半个丰腴身子都若隐若现的女子就发髻散乱,形容狼狈地从里头冲了出来。
女子显然是想跑,可刚扑出酒楼,还没来得及下门口的石阶,就被一把锋利的长刀由后至前地刺穿了肩膀。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女子惨叫一声,痛得从石阶上滚下。
原本纯洁无瑕的雪地一下被刺目的血色染红。那持刀的侍卫却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跟着从酒楼里冲出,用力将那女子按倒在了地上:“胆敢刺杀知府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小二口中的贵客,竟是幽州知府。
“什么……什么知府大人,不过是个草菅人命,作恶多端的畜生罢了!”那女子闻言,却是挣扎着抬起一张秀美的芙蓉面,愤恨不已地冲他吐了一口口水,“我只恨……只恨自己棋差一着,没能成功杀了他,给我阿爹,还有那些枉死在畜生手里的无辜百姓报仇……”
“放肆!竟然出言辱骂大人!”
那侍卫正呵斥着,之前那个气急败坏地喊“抓住她”的声音,再次从金丝绣花的门帘后传来:“一口一个畜生,看来你很喜欢畜生啊,既如此,本大人成全你!”
那声音冷笑一声,阴沉道,“来人,把将军和元帅牵过来。”
“是!”
应和的声音落下没多久,两只牙齿尖利,体型壮硕的大黑狗喷着热气越帘而出。
女子看见它们,就像看见了什么异常可怕的东西,原本还尚存几分血色的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要,我不要!”她拼命摇头,身体也无法自控地抽搐起来,但大概是知道放狗之人的秉性,尽管怕成这样她也没有出言求饶,而是使出全身力气绝望大喊道,“魏仲升,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你不仅逼良为娼,残害百姓,竟还罔顾人伦地逼我们在你的猪朋狗友面前与你养的这两只畜生交.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不是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后不得超生——”
“一派胡言!将军元帅上,咬死这胡言乱语的疯婆子!”
那人,也就是幽州知府魏仲升显然没想到她会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当众说出他异于常人的癖好,霎时恼羞成怒,急声命令道。
那两只大黑狗得了主人命令,当即流着哈喇子张开血盆大口,朝那女子猛扑了过去。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天际。
街上本就不多的路人被这过于血腥的场景吓得惊叫出声,纷纷跑开不敢多看,从未见过这般惨烈画面的桑瑶也骇得差点惊叫出声。
她猛地放下马车帘子不敢再看,心脏因为受到惊吓剧烈跳动。
那女子说这个什么知府大人害死了她的父亲和许多其他的无辜百姓,还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甚至逼她们当众与畜生做那样恶心的事……这、这都是真的吗?如果都是真的……
不,不会不是真的,若非恨到了极致,这女子怎么会不顾性命地做出这样的飞蛾扑火之事?还有这个众目目睽睽之下就敢放狗杀人的知府,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桑瑶想到这,惊惧之余整个人被愤怒填满。她一把掀起车帘探出脑袋,刚想问问陆湛能不能救救那可怜的女子,前方一条距离马车不过十来步的小巷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阿姐!阿姐!”
是个年约十三四岁,穿着身粗布孝服,打扮十分朴素的小姑娘。
桑瑶见她红着眼睛一脸惊慌地往酒楼的方向冲,口中还喊着阿姐,心下不由一突。
再一看小姑娘的视线紧盯的地方,正是那事发的酒楼,她顿时直觉不好。
正好这时对方即将经过她的马车,桑瑶当机立断,飞快地扯了下陆湛的袖子示意他停车,然后在那小姑娘经过车前时,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小姑娘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拽,吓了一跳,可随即就惊惶又悲痛地挣扎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拉我?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我阿姐,他们欺负的是我阿姐——”
桑瑶一听这话,更不能放开她了。背对着酒楼坐在车辕上,看不见身后场景,但大概听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的陆湛,也是反应极快地将小姑娘往马车里一提,迅速放下了车帘。
刚做完这一切,那个名叫魏仲升的知府嚣张冷酷,毫无顾忌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我记得这贱人还有个妹妹,来人,去把她妹妹也给本官抓来。本官要好好审问审问,到底是谁派她们来刺杀本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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