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她的肩膀被拍了拍。
荷妈转头,沈医生默默看她一眼,“荷妈,厉总的姜汤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荷妈应该是受聘于厉总的吧?
厉总也淋雨了。
“……”
荷妈站在那里,看看面容深邃冷酷的厉天阙,再看看手中仅有的一碗姜汤,顿时尴尬至极,“我、我忘了,我这就去再煮一碗。”
“……”
“……”
沈医生无语了。
厉天阙没说话,倒没有发火的意思。
荷妈尴尬地将姜汤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千叮万嘱,“小姐,一定要趁热喝啊,要乖知道吗?”
这一碗可别给少爷了。
楚眠的唇有些发白,她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荷妈这才往外走去。
荷妈一走出去,楚眠连应付都不想应付,靠在床上缓缓合上眼睛,面色苍白,没有表情。
看不出哀,却又哀得彻底。
见状,沈医生也不好说什么,转眸看向厉天阙,留下手中的药瓶,“厉总,脚上的伤就擦点药吧,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地。”
看厉天阙把楚眠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让他进来,他就知道,这药厉总是不会让他上手擦的。
“嗯。”
厉天阙沉沉地应了一声。
“那我先出去了。”
沈医生朝他低了低头,退出房间。
厉天阙睨她一眼,见她闭着眼什么话都不想说的样子,伸手掀起被子,把她两条腿搭到自己腿上。
看着她红肿得越发厉害的右脚,厉天阙拧眉,拿起一旁的药给她擦脚踝上的伤肿处。
他先是动作轻柔,蓦地故意狠狠按了下。
他看向她,只见她的眉微微蹙了下,而后很快散开,好像痛不在她身上。
“你没听到医生说的,任何情绪都别绷着,你都忍着干什么?”
厉天阙沉声说道。
“我没忍。”楚眠闭着眼道,“我告诉你了,我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
她不明白齐爽为什么一定要死,不明白重建贫民窟这件事怎么就这么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力……
从风岛到帝都,她已经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真的很难受、很无力。
她换不回方妈的命,也换不回齐爽的命,就算有一天重建贫民窟,她也换不回他们了。
一个都换不回来了。
这么想着,楚眠的喉咙再次尝到血腥的味道,胃部痛得翻涌。
“难受就哭,有眼泪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