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冰冰深谙化妆术之道,擅于给人画得感觉完全不同。
楚眠生着一张五官清纯的脸,就照妖艳画,浓妆艳抹,眸波潋滟,但这绝不妨碍她有一张美人脸,底下人更是叫得特别欢。
她充耳不闻,只沉默地看着身旁的老人,想看她的老师今晚究竟要闹出怎样一出戏。
“把酒通通摆上!今晚,我就要给我这个小徒弟酒招亲!”
乔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喊出来,将气氛掀到高潮。
大平台上立着一排排竹架,上面挂着一筒筒稻城的自酿酒。
筒身刻着酒名,上百余种酒,浓淡无一相同,琳琅满目,挂在上面被风一吹撞得哐哐响,甚至还有酒液溅出来,湿了平台的地毯。
有当地人推着竹架上前,扬声喊道,“今天远道而来的客人有福了,能亲眼看到酒招亲,规矩就一个,谁喝得多,谁能站着不倒,谁就是我们乔老爷子的入门徒婿了!”
“我来!”
“我也来!”
下面的人嘶喊得声音更高,有穿着民族服装的和一个膀阔腰圆、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同时跳上平台来,朝着乔老爷子和楚眠礼貌地低了低头就朝着一旁的酒竹架走去。
有熟悉规则的人拿起纸笔开始帮忙计酒筒数。
“老师,您这是做什么?”楚眠看向乔老爷子,微笑着问道,“您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你只知看皮相,根本不懂男人,我给你好好找个。”
乔老爷子笑眯眯地看向她,一派宠溺,同平时没有任何不一样。
“……”
楚眠静静地注视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从贫民窟到帝都,到南边边境,她遇过很多人,她也自认眼睛够明亮,她不背叛人,亦不相信有人会出卖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你看,开始了!”
乔老爷子似乎真的一心给她招亲,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看起两个男人赛酒,两人互看一眼,各抓起一筒竹酒就喝起来,喝得又猛又急,生怕比对方慢了。
“喝!喝!喝!”
底下人拼了命地呐喊。
楚眠冷眼看着,一转眸,就见嘶喊的人群中,只有厉天阙静立着,明明是站在人群中,却像是隔出了一个世界。
他眉峰下的一双眼看着平台上两个比拼的男人,即使戴着口罩,楚眠也能看出他的脸色极为阴沉,他单手拿着她选的那个笔筒灯笼,拿在手里一点点旋转……
“乔老爷子,你这美女徒弟我娶定了!”
平台上,其中穿着民族服装的男人是个当地人,对当地的酒更熟悉些,喝得又快又稳,还能抽出空来冲乔老爷子喊话。
“啪。”
厉天阙站在人群中,笔筒灯笼在他手中变了形,扭曲不堪。
连最后那点光都被直接握灭。
这一点声音在沸腾的人群中不值一提,楚眠却看得胆战心惊,自从治好他后,他没有过这样的暴力情绪。
厉天阙似乎终于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眼,视线和她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