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清澈之水似乎也变成了一个血池,有人正将另一个人的头往里按,没有色调,画面却血腥恐怖。
有人缩在角落里骨瘦嶙峋,有人苟延残喘,有人抱头大声哀嚎。
“……”
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从楚眠的指间传遍全身,凉得打起阵阵寒颤。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定定地看着这幅炼狱众生图,只见那扭曲的水池里出现一条条斜出去的浓墨一笔。
看久了就像是……正在旋转的摩天轮。
她踉跄着下了踢脚石,呆呆地仰头看着,眼前的图画又变成美好的沐浴图,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象。
楚眠的脑袋顿时变得混沌、麻木。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楚眠脸色一片惨白,两幅截然不同的浮雕图在她脑海里变来变去,颠来倒去,冲击着她的一切。
一时间,她周身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砰。”
忽然,她后脑被狠狠砸了一下。
楚眠震惊之中甚至连疼痛都没怎么感觉到,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
楚眠被一阵清脆的鸟叫声唤醒。
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在远处,又像就在她的耳边,吵着她的耳朵。
她后脑一阵阵地发痛。
蹙起眉,在黑暗的困顿中挣扎着苏醒,终于,她睁开了眼睛,长睫颤动。
她眼前有些晕眩,只见一个小窗映着外面的亮色,光线微暗,似乎正是早上……
“醒了?”
男人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楚眠戒备地转头,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这是一间还算干净的木头房子,陈设简单却优雅,布置得格外清新。
一张雕镂着复杂花纹的茶桌前,眉眼阴沉的中年男人端起面前的茶壶往杯子里缓缓倒茶。
男人穿得西装革履,难得的一派气度,一头黑发下,一张脸上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英俊风采,可惜,被他满目的阴郁带得少了许多格调。
厉擎苍。
是他袭击了她。
也是,家里正在赶人,弄得一团乱,大家都忙着往外走,他自然就能从被软禁的房子里想办法出来了。
楚眠此刻正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她挣扎着坐起来,脑袋又是一阵发晕,手脚发软,冷汗直冒,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要跳出喉咙一般。
她气虚地看向自己的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