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支开招数。
“我去洗。”
楚眠道,朝着厨房走去。
厉天阙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淡漠地瞥一眼苏杭仁,“又不是瘫痪了,不会自己去洗?”
“眠眠聪明,知道我是有话和你说。”
苏杭仁笑了笑。
厉天阙当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没阻止楚眠的离开,“要说什么?”
“来,小懒,到一边拆礼物玩。”
苏杭仁把一旁的礼物递给厉小懒。
没有小孩子是不喜欢礼物的,厉小懒立刻抱住礼物蹲到一旁喜滋滋地拆起来。
苏杭仁这才低低叹一口气,一双眼看向厉天阙,目光沉重,“我想去看一下你母亲和你姐姐。”
闻言,厉天阙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来帝都这么久,我一直回避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母亲。”
苏杭仁垂下眼,语气有些沉重,“当年,疯子血没得治,你母亲一意孤行离开的时候,我当着宗祠的面发了话,就当以后没这个女儿,我也是这么做的,现在看到你和眠眠,我才知道我当年做得有多错。”
“……”
厉天阙听着,不置一词。
“那个时候,你母亲是最需要我的,要是有娘家人在她身边,她不至于被那厉擎苍那个败类欺负得这么惨烈。”
苏杭仁说着,眼眶红了一圈。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发颤。
这还是苏杭仁来到帝都后第一次和厉天阙谈起心事。
餐厅门口,楚眠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其实当年的事也怪不了苏杭仁,一切都是苏锦怡自己的选择。
苏杭仁也不是恨苏锦怡,只是怕她出去受伤害,想用这种方式逼女儿回来。
可是苏锦怡太有主见了,她选择的路一定要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不可。
“……”
厉天阙听着,面色沉着。
“我该去你母亲坟前忏悔。”
苏杭仁苦笑一声,“当初,她也试图往家里寄信,我一直没看,直到有一天打开,才发现她封封都在乞求我的原谅,甚至有一封她希望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她那么期待……”
“……”
门后的楚眠眨了眨眼睛,重点切入得这么猝不及防。
“她在信里说,她知道这个婚礼受到的祝福很少,来的宾客也不会多,但她希望能得到我的祝福,因为,这是她一生仅有一次的婚礼,她很重视……”
苏杭仁的声音都有些发哑了,一直精神不错的老人有些手抖地从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厉天阙。
原来真有这样的信。
楚眠怔了怔。
厉天阙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来,低眸看着上面的每一行字。
“婚礼对一个女人来说那么重要,我本该是让她挽着手臂,将她送进教堂,完成她人生最美的仪式感,可是……我连信都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