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回到了江南堂,回到被锁在里边的日日夜夜。
冷汗从她白皙的脸庞一路滴淌,淌过鹅颈,没入领口。
见她集中不了精神,九净只好又拿出一个小瓷瓶,“你闻这个,会缓解一些。”
楚眠的手抬到一半,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九净直接从瓷瓶里取出一点香膏,抹在楚眠的鼻下。
但九净被她之前的无反应激得乱来,多种药全进了她的鼻腔,已经不是一小瓶香膏就能解决的。
楚眠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刚觉得人舒服些,一股热流就从鼻腔涌过。
她低下头,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地上,晕开,模糊了她的视线。
楚眠的喉咙也变得腥甜。
“怎么会这样……”
九净震惊地看着她,当下又打开几个瓷罐,找了一番又要她闻。
楚眠痛楚地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是要催眠我,还是要折磨我?”
九净的水平向来在九天中最高,连霍烨都比不上他,他有天份,肯钻研,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失过手。
他盯着楚眠,有些不甘地道,“你再试试这个,我就不信不行。”
“……”
楚眠痛得想去抓自己的心口,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任由九净将瓷瓶放到她的鼻下,她被迫呼吸着,冷汗浸了一身。
真的好疼。
最终,她还是没能按住喉头的那一点腥甜,鲜血一点点溢出唇间,为她发白的唇染上一点颜色。
她看向对面的厉天阙,唇角微微勾了勾。
耗这么久,应该快得救了。
厉天阙,再忍一忍,忍一忍就没事了。
“把这个吃了!”
九净不甘到了极点,缭乱的烟雾中,他的面容已经有些癫狂。
他翻了一通,又拿出一瓶药打开,拿出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
楚眠懒得跟他耗了,随便他去,一双眼只注视着厉天阙。
还好,他没那么难受了。
冷汗滴落,迷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嘴唇没动,九净硬生生地将药丸往她满是鲜血的嘴里推,抬她的下巴,逼迫她咽下去,“吃,小主人,相信我,吃下去就不痛苦了。”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如给我催眠更有用。”
压抑的男声忽然在石室里响起。
楚眠呆了呆,用尽全力掀起湿润的长睫,模糊的视线里,厉天阙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面容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他坐在地上,贴着墙上,被汗湿透的衬衫有些凌乱,一条腿往前伸展着,一条腿屈了起来,一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落魄而不羁。
他抬起手,随意地将身上的细针取下,丢到一旁。
他的呼吸绵长,一双眼很深,也很涣散。
他在惧骨香里挣扎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