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舅不觉得那些闲话有什么问题,“这城里过得是一百年前的老帝都生活,有这样的闲话很正常。”
他不知道唐瑾辰为什么那么激动地往外跑。
楚眠看向唐瑾辰,唐瑾辰皱着眉头用尽全力表达,“物、价、不、正、常,粮、食、在、被、恶、意、收、购,有、人、暗、箱、操、作……”
“……”
陆景慧也听得头晕。
楚眠却听明白了,“现在城里的物价有问题?是厉天阙动的?”
“我、猜、的,要、查,就、怕、来、不、及。”
唐瑾辰说得要多困难就有多困难,同时也焦急得不行。
闲话都传到民众身上来了,说明这事已经操作得差不多了,他去酒楼发现酒楼都没有存粮了,连米都是现买。
粮食被恶意收购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要突然间涨成天价,这样民众就没得吃了,没吃没喝,一座城里的人能活几天?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不是一个两个家族能决定的,幕后一定有黑手。
而现在的城里,幕后黑手还有谁,就只有厉天阙。
楚眠明白他的顾虑,脸色变了变,她看向陆景慧,“慧姨,你带他们先回公馆,我去查查九天的手札。”
九净让厉天阙看过九天的前半生平。
厉天阙现在是九天的思维行事,既然来不及查了,不如去找九天的手扎看一看,说不定能知道得更详细。
……
楚眠独自回到苏公馆,一路将手下们打晕在地,冲进厉天阙锁掉的房间。
她用匕首将柜子上的锁撬掉,把里边的书籍都搬了出来,一本本看过去,大多数都是九天势力从百年前对催眠之术的研究。
楚眠翻了又翻,终于在一堆没有标记的笔记本中找到九天的前半生平。
只有前半,没有后半。
厉天阙接受催眠时就是看了这半本。
楚眠拿着手札出了公馆,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停下来,坐在一处无人的民宅门槛上,开始翻起九天的生平。
九天的字迹是她未曾见过的凌厉,用词遣句主观性都非常强,仿佛是在将人强行带进他的思维观念。
楚眠一页一页翻过去。
在九天的回忆中,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有任何快乐的时光,哪怕是村子未被烧毁前,他最多的记忆也是穷,是困苦,是没有尽头的挨饿。
他没有一天不在怨恨着这个世界,怨恨自己的父母让他活这一世。
直到村子被烧,他第一次感到解脱,他母亲让他帮忙一起拖着双腿废了的父亲逃出去,他没有动。
他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活活烧死,看着父母痛苦、震惊的眼神,他内心毫无波澜。
他没有逃,想跟着一起死。
但青梅竹马的程碧城冲了进来,她不顾一切地把他从火中拉了出来,哭着把身上唯一的一个土豆烤了给他吃,同他一起走上寻生的路。
相依为命的生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